祝佩玉目送两人离开,才缓缓回首将目光落在了凤思楠的脸上,发现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祝吏书这样瞧着本宫,”凤思楠急忙起身走过来,贴心的问她:“是想坐本宫的马车一道回府吗?”
祝佩玉意识到自己的多思。
携大夫来磐宁那次,是凤思霜的行动过于迅速,打乱了凤思楠原本的计划,她才不得不延缓几日,因而被温心戳破。这种错误,凤思楠又怎么会再犯一次?
于是祝佩玉没有拒绝,躬身道:“那就有劳礼公了,若礼公方便的话,小的想带上刘神医一起。不知您是否方便?”
凤思楠也未拖拉,急忙迈出了门:“没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四皇妹的事,就是本宫的事。”
刘清山被复又回来的祝佩玉唤醒还有些不耐烦,但听闻了此事,二话没说,直接提了药箱出门。
车厢不大,仅坐两人便没什么空隙了,刘清山便坐了备用的马车。
冷不丁与女主同坐一车,祝佩玉周身不适,却还要故作镇定。
凤思楠瞥她几息,见她目光涣散的盯着前方,幽幽问道:“祝吏书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小的在想师三郎。”祝佩玉看也不看她:“师凉夏,这名字起的不好。”
凤思楠嗤笑一声,不理解这个时候她提郎君做什么。转瞬又饶有兴致的问:“哦?”
“凉夏凉夏,不就是要凉在夏天的意思吗?”
“原来还能这样理解。”
“若他能熬过这个夏天,许能长命百岁也说不准。”祝佩玉偏头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礼公以为呢?”
凤思楠一挑眉,凝着她说:“人命天定,本宫又哪里说的明白呢?”
祝佩玉微微耸肩:“小的还以为礼公奉行人定胜天呢。”
凤思楠淡笑不语,老神在在的理了理披风,倚着身后的软枕阖眼休息。
一路颠簸,郡守府终于到了,车还未挺稳,祝佩玉便留给凤思楠一个屁股,着急忙慌的起身下车,后一路小跑至备用马车侧,抬起手臂,做人体扶手。
刘清山掀开车帘就瞧见这一幕,心想她倒是乖觉。
稳稳下车后,祝佩玉马上回头去取药箱,却发现药箱被温心拎在了手里。
视线相对,祝佩玉先是一怔,但赶忙又抬起手臂做起了人体扶手。
下车后,三人一路奔着郡守府的别院走去,刘清山不忘询问藏老之前的病态。
祝佩玉不甚清楚,只能说个大概情况,无非就是一个好好的人,突然间得了一场风寒,郎中们都说没事,但人看起来就是很奇怪,等他们想办法想要补救时,人没了。
了解病情的人,也跟着没了。
“师三郎或许也了解。”
别看刘清山上了年纪,但足下生风,一点没有耽误事,闻言问:“那个做药膳的?”
祝佩玉点头:“是他。藏老每日都要吃他做的药膳,我今日也喝了一盅,味道很特别,其他没觉得什么不妥。”
多说无益,又加快了步伐。
到了藏老居所时,院内已围满了人,有祝佩玉相熟的,也有祝佩玉不认识的,人群有啜泣声。师三郎刚好在列,掩面落泪,瞧着也是伤心的摸样。
祝佩玉引了刘清山师徒入内,气氛萧索沉凉,安北王的府医跪了一地,为首的两人正是常为藏老看诊的。此事埋头于地面,周身瑟瑟发抖。
她的身前就是藏老,一层白布盖着。
上首做了两人,分别是师郡守与凤思霜。
师郡守明显有些坐立不安,堂堂王女借住自己的府邸,结果身边的亲随的幕僚死了,虽说此人此前一直生病,但突然罹难,谁感觉不出诡异?
听闻这个幕僚藏老,还是陛下赏的,从她离京去往北洲开始,就侍奉其左右。亲厚已不足以形容两人的关系,分明就是亦师亦友。
现在这个人无端死在了自己的府邸,这不是诚心让她好看吗?
想到这,师郡守想叫上茶的心思也歇了,只悄悄扭了扭屁股,寻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不让自己太过难受。
反观凤思霜,只是面色铁青的粱上吊下来的乔蝶,不知在想些什么。
祝佩玉躬身上前:“殿下节哀。”
听到祝佩玉的声音,凤思霜只觉胸口发疼。开口瞬间眼眸中盈出水光:“长生,本王该听你的。”
那夜祝佩玉来寻她时,便提议回京为藏老看诊,是她盲目托大,想揪一揪幕后主使
毕竟藏老的病看起来那么蹊跷。
她很想看看,谁敢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做出这种事。
祝佩玉没有坚持。
因为她有一刻,怀疑过藏老许是年纪大了,患上了痴呆症,可如今情形来看,她就是中毒无疑,此事她也有责任,若是她回来那日便找了刘清山过来看诊,或者坚持回京,结局兴许大不相同。
毕竟两人都没有想到,藏老会走的这么突然。
祝佩玉喉咙发紧,她缓了缓情绪,直接跪道:“此事与殿下无关,小的乃殿下近侍之臣,不劝卿疏,失其职也。望殿下治罪。”
凤思霜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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