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文敏夫妇:“……”
怀老爷子:“……”
哪怕心里有所准备,但猝然见到这种不合常理的画面出现,他们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容镜看他们呆滞的脸,也没多解释司流的身份,只是道:“找霄霄的事情就交给司前辈吧,他很擅长。”
怀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连连点头:“好、好。”
事实上此时此刻,除了‘好’这个字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司流将玉佩抛到半空,玉佩掉落至眼前平行的位置却不再受重力影响持续下坠,黑芒射入玉佩的正中央,再穿透出来,直指西南方向。
司流回头看向容镜,容镜起身拍拍衣服,对三位家长道:“我和司前辈离开一趟,三位等我们的好消息吧。”
怀老爷子闻言,立刻道:“我让人给你们安排司机。”
容镜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司机是怀老爷子往常出行时配的司机,看上去四五十岁,听说还是部队退下来的,别的不提,格斗能力一绝。容镜大概能想到怀老爷子的用心良苦,不过对于他们这行的道士来说,再厉害的体格都不及一张符纸。
离开时,怀文敏夫妇张了张嘴,显然有话想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容镜想了想,问他们:“你们想一起去?”
怀夫人眼睛微亮,身体下意识地上前了两步,纤长清瘦的手指捏得有些泛白,紧张地问:“可、可以吗?我们是想着霄霄好久没见到我们可能会害怕,而且我们也想早点见到他。但如果……如果不方便,也没关系的。只要霄霄能平安回来就好了。”
容镜知道怀夫人此刻的心情,只是……他们暂且还不清楚陶宪身旁那道士的身份,若真是洮秭观的弟子,新仇加旧怨,估计打起来不太好看,若是牵连到怀夫人就不好了。
他迟疑的时候,司流倒先松了口:“一起去也没关系,到时候你护着他们,我去揍人。”
他又指了指容镜:“而且你还有幡旗呢,只要不是碰上洮秭观那几个厉害,都不是问题。”
是倒也是。
容镜到底还是不忍心让怀文敏夫妇失望,带着两人一块上了车。
“注意安全,千万别给容大师添麻烦。”老爷子有些不放心地嘱咐。
怀文敏点点头,温声道:“我知道了,爸您先回去坐着,这两天你也受累了。”
怀老爷子连连应下,但人却停留在原地没有动作。怀文敏知道他爸性子固执,便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而后,容镜便对司机道:“赟叔,你一直往西南方向开,如果需要转弯或者调转方向,我会告诉你的。”
赟叔二话不说便应下。
后座。
容镜和司流坐在前排,怀文敏夫妇坐在后排。
司流盘着腿、大大咧咧靠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玉佩,但这种悠闲的姿态仅是几秒之后便消失不见,他蹙起了眉,语气有些狐疑地偏过头对容镜道:“这小孩的气息好像有点弱。”
容镜微微惊讶。
司流便戳戳玉佩周围的那道微弱黑芒道:“看这里,就五分钟的时间,黑芒减弱了很多,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
容镜凑过去,回忆最初司流出现利用玉佩寻找怀霄所在方位时的黑芒亮度,还未确认司流的说法,便见那黑芒再度变得淡了一些。
就这么一下,容镜和司流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
容镜没有犹豫,立刻问赟叔:“赟叔,堰河西南那边什么情况?是住宅区吗?”
赟叔想了想摇头:“西南方向山比较多,堰河的人一般都住在东北片,东北区域地势比较平整,房屋造得多。”
怀文敏大概能猜到容镜问这个问题的缘由,他对容镜道:“西南边有东州市、安北庄、太安村,再过去就是居林山,居林山隔断了苍云省和南陵省。”
“小镜子,又暗了。”怀文敏的话刚说完,容镜便被司流戳了戳后腰,他偏头看去,见那黑芒已经变成灰色,而且有越来越暗淡的迹象,心中浮起不安。
他立刻做下了决定。
“霄霄的情况不太好,我和司前辈得先走一步,但我的手机开了共享地位,你们可以随时找过来。”他一边对怀文敏说,一边从背包里掏出符纸,“这些符纸和刚刚给老爷子的符纸是一样的,可以保你们一段时间的安全,如果有特殊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没有再多说,将符纸往身上一贴,身影立刻消失在车内。
但此刻的怀文敏夫妇已然无法在意容镜到底去了哪里,他们满脑子都是那一句“霄霄的情况不太好”。
怀夫人原先被容镜和丈夫安抚好的情绪此刻又猝然崩塌,她的眼眶红成一圈,喉间发出哽咽,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怀文敏的手背上,像是一滴滴热油溅在他的心脏上,又刺又疼。
他和妻子的心情是一样的,只是相比之下他的情绪更加内敛。伸手握住妻子的手,轻轻抹掉她的眼泪,他安抚道:“没事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看容大师能力这么强,他肯定会把霄霄带回到我们身边的,对不对?”
怀夫人将脸埋入他的胸膛,双手揪着他的衣服,用力点头。
怀文敏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气,才掏出手机,查看容镜此刻的位置。这一看,竟发现这才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容镜与他便拉开了大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