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一句嘟囔的,宋芜咳了一声,面前的人才正经起来。
“说起定亲,杨大人怎么会在你下圣旨的那一天来提亲?是你允许的?”宋芜转移了话题。
闻言,宋季柳点了头:“此事说来话长,趁着绥玉还没换好衣服,我与你说说。”
宋芜嗯一声,认真地听着。
事情发生比较久远了,还是杨执与宋季柳刚刚认识的时候,二人以友人相称时说的玩笑话。
彼时杨执十几岁,正值少年时代,满腔报国热血,科考殿试的那一年,学子杨执,认识了当时还是皇子的宋季柳。
那会儿,杨执不知道他是皇子,宋季柳也不知道他的学识能够拿个状元回来。
就只因简单的性格相合,成为了好友。
友人玩笑茶宴之中,忽地提起来要将某位高官的女儿嫁给杨执。
杨执拒绝,为了推脱,编造说辞:“吾与柳兄知音之交,若是有缘,说不得会在一日成亲,重凝想等这个缘分。”
那时,柳季就是宋季柳的化名。
至此后,这样的约定就出现了,好巧不巧,宋季柳有了西戎绥玉,杨执的身边也有了宋芜。
“你们的关系这么好……难道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不会想成与你成亲吗?”宋芜狐疑。
“啊?”宋季柳睁大了眼睛,首先怀疑自己听错了。
反应过来,笑了:“我说便宜侄儿啊!我又不是傻子,重凝更不是,哪里还分不清喜欢和友情呢?更何况,我俩又对不上,你瞎想什么呢。”
宋芜呵呵一笑:“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我跟皇婶也不可能发生什么?毕竟对不上号……”
宋季柳有些鄙视地白了他一眼,正想说什么,忽地眼前一道黑影划过,宋芜就不见了。
“哎?!”
宋季柳脸一黑,看着飘起摇曳的珠帘,咬牙切齿。
“既然如此,我去帮帮皇婶儿嘛!皇叔你可别来!等会儿婶婶尴尬了!”
话音一出,宋季柳心梗,脚步也确实停下了。
烦死了,他侄儿一直惦记婶婶,这可怎么搞。
抱怨归抱怨,宋季柳也没动弹,嘴角一扬笑了笑,继续翻开书来。
换喜服这事,西戎绥玉并没有让人帮忙,宋芜进来之前轻轻咳了一声,见西戎绥玉回头,他才慢慢走进去。
“婶婶?”宋芜笑着叫道。
西戎绥玉也跟着笑笑,身上的衣服已经穿了大半了,正在整理着细节,就看见宋芜进来。
听见他打趣,也道:“杨夫人也有空来我这儿?”
宋芜瘪瘪嘴。
倒也没有纠结称呼,走上前去:“我进宫来看看叔婶,看看你是不是开心过头了。刚刚在外面遇见皇叔,聊了几句,之后就进来帮你咯。”
西戎绥玉偷笑一声,嗯了一声,答应让他帮忙穿衣。
一边忙活一边闲聊。
“杨大人也去提亲,我听阿柳说了,旗王也答应了,你若是叫我婶婶,我便提前恭贺你。”
宋芜没抬头:“这么说,我也是来恭贺你的。”
“那我得跟你道谢,多亏你插手,我和阿柳二人的心愿才能实现。”
宋芜盯着西戎绥玉认真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摆了摆手,打断两人的客套,道:“记得去红缘楼还愿,两个人一起去。”
西戎绥玉应下:“好。”
逛了一圈皇宫,看叔婶二人幸福恩爱,宋芜离开晚照殿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系统还没回来,叹了口气,又溜达到杨府了。
总是忍不住想见他。
“大人今天不在,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去了庄子。”
宋芜皱眉:“庄子?是杨大人名下的庄子吗?”
门房摇头:“不是,距离有点远,好像是……皇家的。叫什么……碎云庄。”
碎云庄?
宋芜思索片刻。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听过。
正思虑着,又听门房再开了口:“噢对!想起来了,大人今日与溪飞管事骑马去的,说是碎云庄在山上,马车走不得,便骑马去了。”
宋芜灵光一动。
碎云庄!一个坐落于山顶常年积雪的皇庄,因为地势太过险要,从前从来没有人居住,就连皇家都很少用。
宋季柳上次说起这个名字,是把杨予安和洪澍阳给送到那里去了!
碎云庄地势险要,没有人能在那儿把人劫走。
杨执这是跑去跟杨予安炫耀他们订婚了!这个笨蛋。
宋芜暗骂了一声。
“备马,我现在就要去碎云庄!”
门房不敢犹豫,面对准夫人的吩咐,老老实实听从:“是!”
带来了两匹马,阿荣不会骑马,就牵着回王府,换了陵游,骑马来追宋芜。
碎云庄在山顶,不远,主要是路难走,半个时辰之后宋芜就到了。
山庄门口的守卫不认人只认令牌,只有得过圣上允许的几个人才能进去。
幸好宋芜也算其中一个。
安顿好了马匹,他就在管家的带领之下去了庄内。
杨予安和洪澍阳生活在这种地方,除了没有自由什么都有,没有操心的事,别提有多开心。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那两人也不比古人,被关了就要死要活,毕竟是感受过现代社畜生活的人,能这样子被人养着,可是每个人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