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犹豫了许久,终于试探着朝房间走了一步。彼得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直到对方终于迟疑地走到他的床边。“你感觉……怎么样?”
在彼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后又快速补充, “我知道半夜有个人站在你门口非常creepy*, 但我没想侵犯你的隐私,我保证。我过来只是星期五提醒我说你的心率跟呼吸都突然开始上升,我怕出事。”
“所以,你让星期五时刻监控我的心率跟呼吸?”
斯塔克一下子被问住了。“well,yea, 显然。但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这点似乎跟有人半夜站在你门口一样creepy还严重地侵犯了个人隐私。”
彼得哈的笑出来。
“我不是不同意的意思, 毕竟,i mean,我现在的健康大概的确需要监控, 不然我万一哮喘发作手边又没有药连人都没法叫。”
“你知道这话说出来完全无法让人放心,对吧?”斯塔克干巴巴道。
彼得笑得更大声了。
当他再抬头,发现mr.stark的表情柔和了很多。也许是光线昏暗带来的错觉, 但他甚至觉得现在的mr.stark非常像梅姨撑着下巴看他往嘴里塞食物时的表情。
他大胆了点, 指着书桌边的椅子道,“你不坐下来吗?”
斯塔克坐了下来。
“帕佩怎么样?”彼得挑起话题。
“她还在睡觉。她明天要跟si的董事开月度会议会非常忙, 我不想打扰她。”
“我没把她也吵醒就好。”彼得立刻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来,“可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复仇者们不是都去中东做任务了吗?”
“任务完成了,我们四十分钟前刚刚回来。”
才回来??他再仔细打量mr.stark,突然发现他身上的确没穿着睡衣,而是一身黑色的作战服。脸因为背光无法看清五官,但是彼得能看见他脸颊上有一团黑色的痕迹,也许是尘土,但彼得觉得更像血迹。
他突然为把mr.stark留下来感到愧疚,显然对方比他更需要休息,“抱、抱歉,我不知道你才回来……ummmm,你要是累了就回去睡吧。”
“哦不必,我今晚本来大概也睡不着。”
“为什么?”
“有时候人就是会这样,没有什么原因,kiddo*。”斯塔克耸了一下肩。
小孩这个词熟悉得让人怀念,彼得悄悄吞咽一下。
斯塔克突然道,“比起我你大概更需要休息。actually,你想要——”
“我今晚也睡不着的。”彼得断然道。
他已经做好斯塔克问他为什么的准备了,或者像这些天来看望过他的所有人一样劝他继续休息,但没想到,回应他的是沉默。他有些不敢置信,“你就这样放弃了?”
“我才说过人有时候就会这样,要是还追问不显得有些虚伪?”
“right.”
房间又一次安静下来。
尴尬渐渐蔓延开,对面斯塔克不自在地扭动,彼得急于填补安静,脱口而出,“其实,我睡不着是因为我做了噩梦。”
“哦。”
“你不问我做了什么噩梦吗?”
斯塔克清了下嗓子,“sure,why not?你做了什么噩梦?”
“不告诉你。”他第二次脱口而出。
然后就意识到什么,“shit、no、i mean、抱歉.....”他尴得无地自容,“我之前其实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告诉你我做噩梦的原因,但是不知道开口就变成了问句。ughhhh,抱歉,真的,我不是、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
斯塔克打断他,“没事的彼得,我能理解。”
他怀疑地重复,“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斯塔克也重复。“当然不是因为我猜到知道你做了什么噩梦,只是我知道每个人身上都背着包袱,有些想法你明明知道很蠢但就是过不去心里的槛,有些想法你明明知道是不健康的但仍然无法对心理医生开口。我知道那些家伙大概很少跟你谈这些沉重的话题,kiddo,但就连看起来最开朗的克林顿也有做噩梦的时候。这些……这些是所有做我们这行都会经历的,跟救人一起被写在了职业简介上,我个人认为。”
这……的确从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彼得甚至不知道连克林顿都会做噩梦。但在知道其他人也会害怕的时候心底有一根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的手终于松开饱受蹂/躏的被角。
斯塔克突然站起来一拍双手,“我睡不着的时候通常会想办法消磨时间,你想要尝试一下吗?”
彼得被吓了一跳,“去实验室?”
“哦不,不不不,想都别想。”斯塔克的食指摇摆,“帕佩要是知道我半夜把你带去实验室工作一定会手撕了我的,所以,第二个方法。”
“做什么?”他迟疑地从床上坐起来。
斯塔克从他的书架上拿起了什么,在墙对面的液晶电视亮起的时候彼得才意识到那是电视遥控器。在这之前彼得甚至自己都不知道遥控器放在书架上!
电视自动设置在电视频道上,但斯塔克快速地退出打开另一个界面,“你想要看什么电影?”
“看电影?”他怀疑重复。
“yea,不然呢?你想要看无聊的新闻或者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吗?”
看他表情逐渐变得惊恐,斯塔克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jesus,我是说那些恐怖电影或者尖酸刻薄讽刺社会的电视剧,就像南方公园或者辛普森一家!你想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