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云见山强硬给苏信源撑腰,这戏差点就演不下去了,秋昭和段思华临时加戏加得也不成功。
说到最后,田修斐率先站起身,来到苏信源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信源,祝你笔墨丹青,早日成名。”
其他人也纷纷过来,一一送上自己的祝福。
苏信源心下感动,有些失态,眼尾发红,说不出话。
别看平日里大家同窗情挺塑料的,但苏信源知道,这些同窗们都是再好不过的人。
他家境贫寒,同窗们就小心翼翼维护他的自尊,不着痕迹地把各种学习书籍借给自己看,又推他做斋长。
他哪里管得住甲班这些人,平时都是大家怕他这个斋长难做才老老实实的。
云见山见苏信源感动得都快说不出话了,看了一眼大家:“你们真的是!”搞这一出。
“见山,抱歉,没提前跟你说。”徐晨星一脸歉意。
“没事,你该安慰的,是信源。”云见山指指眼尾发红的苏信源说。
好在苏信源自己缓过来了,对着大家说:“大家的情谊,信源记下了。”
气氛终于轻松下来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洛之源最沉不住气,问苏信源:“信源兄,什么时候让我们看看你的画啊?还有见山的画,可真是听闻多时了。”
“我斋舍里有,一会儿就给大家看。”这是苏信源。
“呃,以后再说,我今日就不献丑了。”
有苏信源在,大家也不揪着要看云见山的画了,云见山偷偷松了一口气。
吃完饭,大家一道去了苏信源的斋舍,等着赏花。
今天早上拿去给宁山长看的两幅画分别是一副花鸟图和一幅观音像。
这会儿,苏信源拿给大家看的就是一幅荷花图,一幅寒梅图,一幅菩萨画像。
田修斐见他真翻出几幅画,暗暗称奇,问道:“说来,我和你一个斋舍,平日也不见你画画,你这些画哪里来的?”
“休沐时画的。”
田修斐点点头,那倒说得通啊。
其他人不关心这些,纷纷挤在一起看画,云见山看向不动的徐晨星问:“晨星怎么不去?不好奇吗?”
徐晨星微微一笑:“自是好奇的,但不急,毕竟我已经见过最好的画了。”
云见山脸色一僵,想到自己掉寒柏马甲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如苏信源一般轻轻揭过。
察觉到云见山的动静,徐晨星借着宽大的袖子握紧云见山的手,凑近低声说:“没事,到时候我帮你舌战群儒。”
秋昭抢先看的是菩萨画像,见着画像上的菩萨宝相庄严,栩栩如生,顿时后悔了,刚刚就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让苏信源赔他画的。
段思华看的是寒梅图,他是高官子弟,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但这样好的画就没见过几次,不由捶胸顿足,若是刚刚真得了五张苏信源的画,过年拿回家讨好长辈,他不得在家横着走。
苏信源和秋昭对视一眼,满眼后悔,嘴巴苦得说不出话。
洛之源看的是荷花图,眼尖的他一眼认出,是荒院的荷花。
“咦,是荒院的荷花唉,第一次觉得荷花好看。”洛之源痴迷看着画。
其他人看了画也是不由咋舌,大家都是有眼力的,自是能够看出画的灵气与韵味。
宁文洲十分嫉妒,对着苏信源说:“没想到信源竟然有如此天赋,平时都没有画过画,初画就画得如此好。”
苏信源不知该如何解释,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倒是云见山解惑了:“手里无笔,心中有笔,画在心中罢了。”
这也是云见山看了苏信源不藏拙的画作得出的感慨,他以为苏信源是真的在过去放弃了他的天赋,但见了画便知这人没有,流畅的笔触怕是在心里临摹了千遍万遍方才养成的吧。
云见山又想到了梦境里,介绍程忍冬的文章里,对苏信源提及的寥寥几语,突然明白了。
不是时局、不是贫苦、不是困境困住了苏信源,而是他自己困住了自己。
不是苏信源生前成不了名,是他不想生前成名。
阻拦这些天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他们自我放逐、自我抛弃、自我遗失,也自我救赎。
他云见山,何其有幸,见证这些天才的自我觉醒之路。
下午,云见山终于得了闲,便去了山下的糕点店。
见到云见山,招财十分兴奋,之前他根据云见山的吩咐,从山上运了泉水制作各种糕点,灵泉水果真是不凡,糕点在蒸制、烤制、油炸时便散发出阵阵异香,牵动人的味蕾。
招财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糕点铺的事业是又要再前进一步了。
原本招财想立马去找云见山说这个好消息,但转念一想云见山肯定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多此一举,抓紧时间推广滋味好的糕点才是。
当天,招财就给铺子里的大客户送了泉水新做的糕点,配合书院学生对泉水的夸赞,书院泉水出名的同时,大量的订单也涌向了铺子。
现如今,糕点一出锅就被前来取货的人拿走,那是一点现货也没有。
招财也坐得住,铺子能做多少就预定出去多少,不着急扩大规模,做生意还是要稳扎稳打才是。
听闻招财说了铺子这两日的事情,云见山点点头,十分满意招财,能够独当一面把铺子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人才哪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