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忘不了你。”徐晨星对洛之源保证道。
在程忍冬的带领下,几人找了一农家吃饭。
还别说,味道不错,洛之源连干三大碗,撑得肚皮溜圆。
下午时分,大家又在程忍冬的带领下,在桃花镇逛了逛。
品品特色美食,买买特产,一天的时光也就悠悠闲闲的过去了。
程忍冬临走前,云见山和徐晨星三言两语将云母猜测之事说出。
听完此事,程忍冬面色有些不好,面上却无多少惊讶之情。
云见山和徐晨星便知,这是怕是真让云母说中了。
也是,母亲爱不爱孩子,恨不恨孩子,别人可能不清楚,但朝夕相处的孩子能不清楚?
只不过,大部分的人,都会装聋作哑、自我欺骗,如今,他们不过是帮程忍冬捅破这层窗户纸罢了。
对此,两人只能拍拍程忍冬的肩膀,以示安慰。
“放心吧,我没事儿,人这一辈子,哪能不遇一点伤心事儿,我会处理好的。见山,晨星,谢谢你们,有你们这样的朋友,是吾之幸。”
看着程忍冬明显落寞的背影,云见山不由得叹了口气,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折磨。
徐晨星握了握云见山的手,安慰他说:“可能忍冬的人生就是先苦后甜吧,过了这个坎,日后就顺风顺水了。”
“对,顺风顺水。”
程忍冬回到家时,夜幕低垂,程母坐在大堂,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的脸庞。
明明是温暖的光线与秀美的面容,但在程忍冬眼里,却仿佛是终年不化的冰——那么冷那么寒。
“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程母冷哼一声。
平日里,她是督促儿子去结交身世好的同窗,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容忍程忍冬在没有经过她允许的情况下随意出门,这是对她威严的挑衅。
加上之前在书房的顶撞,程母决定,今晚要好好教训程忍冬。
程忍冬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和程母放在手边的藤条,就知道程母是准备动用所谓的家法了。
这个人啊,在人前,从来都是给足他脸面的,所谓的教训训诫,通通都在人后。
真是可笑,往上数三代,程家都没打罚子孙的家法,程父死后,倒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都往他身上套了。
程忍冬直接走上前,拿过藤条,藤条没有被处理过,程忍冬双手轻轻一用力就断了。
程母见状,气坏了,站起身子,颤颤巍巍的手指着程忍冬,气得脸色发白。
“你,你,你竟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又没有做错事情,母亲为何无故罚我?”
“忤逆就是最大的不孝!”程母声嘶力竭地吼出这句话。
“忤逆?”程忍冬嘲讽一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如果这也算忤逆的话,这天下就没孝子了。”
“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程母有些疯了,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听话的程忍冬接连顶撞自己。
程母手撑着身后的案几,努力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心里的惶恐和不安是怎么也压不住。
程忍冬见状,把手里的藤条一扔,开门见山道:“不干什么,只是想着我已长大,也到了考取功名的年纪,不出几年便要及冠,也该自立,以后我的事,就不劳母亲费心了。”
程母瘫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有些陌生的程忍冬说着这些话,一时之间也是承受不住,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没有想到,程忍冬真的会反抗她。
仗着母亲的身份,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掌握程忍冬的人生。
见她这样,程忍冬觉得有些讽刺,原来往日他眼中积威甚深、无法违逆的母亲,不过如此,纸老虎罢了。
他承认她这个母亲的威严和地位,她就有地位和威严,他若是不承认的,也不过是一寻常人罢了。
程忍冬啊,程忍冬,一切的困难,都是你自己给予的啊。
此时的程忍冬不怨母亲严苛,只怨自己懦弱。
程忍冬继续说道:“我的师长,已修书一封,是给程氏宗族的,母亲若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把信交给族长。”
“你疯了,你知道哪些都是什么人吗?你居然跟他们狼狈为奸,一起对付你的亲生母亲?”
程母对宗族的人最是厌恶,她家世低微,嫁入程家,宗族的人没少说她闲话。
程父死后,这些人更是想欺负她一个寡妇,时不时上门打秋风,若不是她强硬,程家家财哪里守得住。
程忍冬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程母的委屈,他自是知道。
但委屈的不止程母一个,她委屈,自己就不委屈吗?
想到这里,程忍冬硬下心肠说:“要不要顾及你我母子情分,儿子将选择权给母亲,一切都交给母亲抉择。”
程母脸色惨白,嘲讽道:“我有的选吗?”
“当然有!”程忍冬抬头,直视着程母。
程母冷冷笑了几声,留下几滴清泪:“我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别的本事没有,对付亲娘的本事,那可真是学的好。”
程忍冬默不作声,这人爱说啥说啥吧,他只求自由,别的不求。
见他毫无反应,程母彻底失望,知道再无回转的可能,她勉强维持住自己的仪态,起身准备离开。
看着故作坚强的程母,程忍冬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母亲,你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