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忍冬在家里,也是有自己的人了,他近来得到消息,程母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婚事上。
芸州有位参军,家有一爱女,面容有损,性情古怪,还不幸死了三任未婚夫,迟迟嫁不出去。
但为家中独女,甚受喜爱,也免不了有攀附之人,上门求取。
只不过皆是些歪瓜裂枣,寻常女子都看不上,更别提参军之女了。
程母就是打上了这位参军之女的主意,若是程忍冬科举不利,怕是他的庚帖不日就会送到那位参军府上。
想到这里,程忍冬只觉心寒,婚事何等重要,母亲却从不为他考虑,竟然拿他的婚事去换取所谓的名利。
第103章 拜访
面对儿子的质问,程母有些难堪,她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顶撞长辈,你还有理了?”
程母深吸一口气,如往常一般开始长篇大论。
“与其有心思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早日取得功名。”
“我是你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孽障,整日忤逆不孝。”
“你爹死的时候怎么就把我落下了,留我一个寡妇被人欺负不说,还要被你顶撞。”
“我这么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啊。”
“再说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本就该我做主,为你操持婚事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你不想要我管你的婚事,怎么了,是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够了!”
程忍冬突然怒吼,他抬起头,目眦欲裂,眼眶发红,死寂的眼神死死盯着程母。
程母被他的眼神所慑,下意识后退半步,嘴里的话也堵住了。
“母亲,若你真念半分母子情分,就不要打我婚事的主意。你要功名,我就去科举,我给母亲想要的,也还望母亲给我想要的!”
程忍冬一字一句地说着,这些话,他在心里说了千遍万遍,还是第一次说出口。
程母回过神,冷哼一声:“功名,说得容易?你念书念了多少年了,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糊弄谁呢?”
程忍冬没有告诉她,早在几年前,他就有了考秀才的实力。
是书院夫子们怕他们年少得了功名,遭人吹捧,心性不稳,故一直压着他们不去科举。
明年是三年一度的乡试年,按照书院的安排,书院的甲班生都会在这一年去考取秀才和举人功名。
说来有趣,张全武是甲班学问最低的,但却是功名最高的。
书院之前教出了不少学生,但大多考取秀才功名后,就离开书院谋生去了。
芸州文风不盛,秀才功名还是很吃香的,加之举人难考,故考取秀才功名之后继续进学的也不多。
有部分秀才想继续进学,也只是私下会向书院夫子请教,却是不在书院就读了。
为了专心培养徐晨星这一届难得的好苗子,云父和宁山长特意取消了为秀才而设的高级教学班,只一门心思培养现在的甲班生。
说白了,书院想玩把大的,一年出一两个举人秀才,哪有一个班全部考取秀才举人功名来得刺激。
这也算是除书院大会以外,另外一种让书院迅速扬名的方式了。
为了扩大书院的知名度,书院很早就开始布局了。
其中关窍,程忍冬不想跟程母解释。
他就是倔吧,即使知道解释了自己的处境会好很多,但他就是不说,冷眼旁观程母听信旁人的谗言,误以为他是个庸碌无能的读书人。
见程忍冬不说话,程母以为自己占理了,冷笑一声,迈着高傲的步伐走了。
吵归吵,闹归闹,客人还是得招待。
等云见山、徐晨星、云母带着礼物来拜访时,程忍冬和程母均换了一身衣裳,郑重接待了三人。
几人在客厅喝茶寒暄,程忍冬不主动说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云见山主动挑起话头,一脸歉意地说:“伯母,真是抱歉,贸然来访,还望伯母不要介意。”
程母笑得温柔,脸上看不出平时严肃的影子,只见她大方一笑说:“云公子客气了,你与我儿是同窗,合该多来往才是。这次来桃花镇,可一定要让程家尽尽地主之谊。”
说完,程母转眼看向程忍冬,温声吩咐道:“忍冬啊,这几日你多陪云公子他们逛逛,一定要好好招待你的同窗啊!”
程忍冬没那么好的演技,只沉默喝茶,点头应是。
见程忍冬这样,程母心里不痛快,面上却依旧慈爱。
程母一扭头就对着云母无奈地说:“这孩子,约摸是书念多了,都快成书呆子了,话都不会说了!”
云母摇摇头说:“哪里的话,我看程公子才是一表人才的翩翩读书少年,不像我家那个泼猴,整天招猫逗狗,无所事事。不是东家逛,就是西家串,就是不着家。”
云母越说越来劲,拉着程母开始喋喋不休的吐槽云见山:“他话倒是多,就是没一句中听的。”
“一天天的,就会气我,我恨不得打烂他的嘴。”
“程姐姐啊,你是不知道,你家孩子出口成章,谦逊有理。我家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夸人都夸不出个样来。也就是我亲生的才不嫌弃了!”
云见山坐在下首喝茶,丝毫不见尴尬,只要云母没有指名道姓,那说的是徐晨星,关他云见山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