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炖了排骨春笋汤,还有腊肉炒笋、腊肉炒野菜、凉拌野菜,配上刚出锅的晶莹白米饭,谁也说不出不好的地方。
还有天真的丙班学子想着,要是天天踏青就好了!
学生们挖来的野菜、蕨菜、春笋,云见山已经提前让书院的杂役和云府的下人帮着运回书院的膳堂了,吃完饭,趁着天色未黑,云见山带着众人回了书院。
回去的路上,徐晨星走到云见山身边,恭喜他:“恭喜见山,这次踏青,办得很好!”
云见山也很满意,不仅在于踏青活动让他收获了很多菜,而且是他想到了如何解决膳堂的经费问题了。
徐晨星却突然叹了一口气:“只可惜,娘亲不在,要不然看到见山如此能干,想必会会十分欣慰!”
云母,也是一个奇女子了,她身为富商独女,年少藏拙,未有能干之名。
嫁给云父后,两人远走,移居芸州,云母在芸州经商,大展拳脚,旁人不知其家财,但见云雾书院拔地而起,花钱如流水,山长却从不为银钱烦恼,云母的经营之道,可见一斑了!
云见山轻叹一声,有些低落:“也不知娘亲何时回来?”
云母年初巡视产业去了,云见山穿越过来,还不曾见过她,只收到了云母的信。
信上的淳淳关切之语,让云见山仿佛感到母亲在耳旁温柔的低语,那是云见山人生中难得体会的温暖。
徐晨星想到云母,心里亦十分思念,就说:“应该快了,这个月娘亲该回来了!”
想到记忆中面容婉约、嘴角含笑的云母,云见山眼里含着期待,他也想看看,这位母亲是怎样的?
孤儿出身的他,心里幻想的完美母亲大概就是云母这样的吧——永远包容、温柔以待。
夕阳无限好,低垂的日光拉长了人影,大家脚步轻移,很快到了山脚。
山长对未在书院住宿的学子们说:“就到这里吧,你们各自回家!”
乙班学子和丙班未住宿的学生告别山长和夫子,正准备回家,却见一群人突然从一旁冲出来,直奔山长而去。
“山长小心!”是心急的学子喊出口!
一个身影灵活地抱住山长的大腿大喊:“山长,你要为我做主啊!”
后面乌泱泱围上来的一行人也跟着喊冤,让山长做主。
众人这才发现是安老太,知道事情真相的学子心里不忿,却是不敢说什么!
书院虽说赶了安老太走,但没有把事情做绝,没有对外说安老太半分不是,更是对知情的学生下了封口令。
偷盗本就为人不齿,安老太偷的是大家的伙食,还给古松挖了洞。
那古松书,院学子都爱得不得了,没少为其写诗作赋,自己爱惜万分的古松被人掏了一个大洞,学生们都快气死了,哪里会同情安老太!
未在书院住宿的学子不知情,见这情况都十分好奇,小声议论起来!
“安老太找山长干嘛,要钱吗?”是有幸见识过安老太找山长钱名场面的一个丙班学生小声嘀咕。
“不是吧!我听着不像啊”
“真是的,书院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话一出口,引起一片附和声。
学生们连做饭难吃的方大厨都能包容,却不待见安老太,可见她有多不得人心。
毕竟安老太偷的,可不止膳堂的东西,对此,大家心里早就怀疑了,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大家都在关注安老太,没人关注到两个身影离开了人群,一个是招财,一个是何夫子。
“别说了,看山长怎么说。”
宁山长内心憋屈,明明是安老太的错,怎么还倒打一耙,他板着脸,不回安老太的话,而是问跟着而来的人:“敢问几位是?能否让安老太起来,这实在是,实在是,有辱斯文啊!”
见宁山长一脸为难,不像是仗势欺人的样子,跟着而来的村长松了一口气,看向安老太:“山长,我们是安老婆子那个村的村长。安老婆子,快起来,你这样山长都不好说话!”
安老太不乐意,不肯动,死死抱着宁山长,宁山长内心一阵烦躁。
多少年了,从前任山长到他这个现任山长,安老太时不时抱一番,不知舍了多少银子。
见自己说话不管用,村长脸色一僵,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一个婆子,这婆子上前,用力掰开安老太的手,强硬把人拉起来,宁山长方才得了自由。
宁山长整理一番衣袖,看向村长,不解道:“不知村长来,所谓何事?”
村长苦着脸:“山长啊,安老太说她被书院冤枉,赶出了书院。山长,这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会影响我们一个村名声的,所以我们就带安老太来找你做主了!”
宁山长一听,就知这是来者不善了,这是要书院承认冤枉人,好成全你们整个村的名声了。
云见山见状,连忙出来说话:“村长怕是误会了,是老太太年纪大了,书院想着让她歇歇,就让她回家养老了。我看是谁在胡说?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旁人也糊涂了?”
说完,云见山冰冷锋利的眼光看向跟着而来的人,重点盯的就是其中一对面容与安老太相似的父子,父子俩承受不住云见山的目光,偏开头,不敢与云见山对视。
云见山心里冷哼一声,他就说这老太太怎么如此不满足,感情是家里有填不完的无底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