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江可记得,岳父岳母当年是在何处飞升的?”墨祈安不知想到了什么桃花眼笑容淡了下去,折了手边一朵开的灿烂的野花,扫了扫陆执江脸上的泪痕。
陆执江没有心思去和他揪正称呼,抿唇道:“他们都是地阶修士,巧遇机缘升到渡劫期,而后受邀进蓬莱……你是说蓬莱,有蹊跷?”
花蕊点了点陆执江的鼻子,后者痒的蹙了蹙眉。
墨祈安懒洋洋的向后撑着上身,眯着眼道,“执江忘了,内里乾坤会吸食气运和生机。”
“可……”
“你瞧。”
墨祈安手中的野花唰的化为灰烬,只见他单手掐了掐,随地一指,一只狐狸就出现了。
浑身携带着狐妖的气息,却又和邪祟有些不太一样,原地一扭,化作了一个妙龄女子,和他们初出蓬莱时在庄子里遇到的狐妖长得一模一样。
墨祈安像是拎提现木偶般动动手指,狐妖便魅惑的扭动身躯,做出当时如出一辙的勾人姿态。
“本座吞噬了她的修为,体内有她的气息,将她的气息灌进分身当中,这个分身就能够以假乱真。”
“你是说……”陆执江瞳孔一缩:“蓬莱吞噬了历来飞升的修士?!那我父亲方才口中的鬼主难道是裴心寂?”
内里乾坤是裴心寂的,裴心寂在蓬莱经年不曾飞升,难道……
“是不是,有待查证,但鬼主,应该不会是他,执江忘了,前半夜苏尚怀说的话了。”
他说了什么?他不是在和裴心寂……
陆执江不自在的抿唇,耳边忽的想起苏尚怀沉沦前痛苦的问话。
他说,“他死了,你们都会消失吗?”
他,是……
“你的意思是,裴心寂被鬼主掌控了?”
“本座是这样猜的,白日随执江回蓬莱,本座去海底瞧了瞧,有道阵法同囚禁本座的相差无几,蓬莱海底有一经放出就足以覆灭修真界的东西这件事,是真的。”
“或许,你说的主神一开始就没有陨落,鬼主就是他……裴心寂和现在这个分身,都是……”
墨祈安笑了笑,“堕神,是不被存于世的,他敢窃取气运和生气,天道不会饶了他。”
陆执江反问:“那你呢?”
既然堕神会因为危害他人生命安全而能被天道处置,可想而知,身为凶兽的穷奇,就更容易危害到如人了。
连谱写天道的主神最后都无法和天道抗衡,那墨祈安呢?
陆执江只知道墨祈安从禁地挣脱之后便是重伤残血的状态,距当初已经过去数月,他却依然是残血重伤的状态,哪怕从别的邪祟那吸取来的修为,也会在双修中,毫无保留的全部给他……难道也是因为这层关系吗?
如果墨祈安恢复到巅峰时期,是不是会被天道制裁……
“本座嘛。”墨祈安顿了顿,察觉到陆执江心底的关心,心底刹那软成一片,身子一歪,就靠了过去,“只能多沾些执江身上的气息,勉强保命罢了。”
陆执江:“……”
如果你把手从我裤腰上挪开,这话倒是还有三分可信度。
见墨祈安丝毫不担心,陆执江竟然心有灵犀的大抵明白了他的意思——悲天悯人的神一朝堕魔,就会遭到天道的抹杀,但像穷奇这种生来就蔫坏的,天道不管。
好人做一件坏事就会遭人唾弃,而坏人做一件好事,就能立地成佛。
太讽刺了。
陆执江唏嘘不已,抓住了墨祈安企图使坏的手。
墨祈安被当场抓包,不急也不恼,勾着手指还能去挑弄陆执江的衣襟,“执江还说要好好补偿本座,你们正道修士怎么能言而无信,本座可是要告到蓬莱去的。”
陆执江婉拒:“……不是现在。”
“黑灯瞎火,孤你寡我,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
墨祈安本就靠在陆执江身上,捏起他的手腕一拉,就把人压在了枯树叶上。
男人脱陆执江的衣裳简直比脱自己的衣裳还顺手,拉开他的衣襟,就低头吻了上去。
陆执江推搡不开,双腿踢了踢,无果,咬牙切齿道:“墨祈安,我父母刚死!”
“人死魂消。”墨祈安停下来反驳他,“方才那些只是一点连意识都没有的气息而已,执江的父母走了有六十年了。”
陆执江:“……好歹让我给他们立个衣冠冢吧。”
墨祈安挥手,一个坟包拔地而起。
上古凶兽因天地而生,自然不懂人类礼孝仁义的道理和感受。
陆执江:“…………………”6。
一低头就能看见那座豪华的假坟,陆执江忍无可忍,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清脆的一声,墨祈安实实在在挨了这一巴掌,脸被扇到了一边。
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出一个掌印,墨祈安倏地捏住了那只手,眸色幽暗,“本座可是会还手的。”
陆执江听他说还要还手,心道自己不仅被压还要被打,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又给了他一拳。
墨祈安迎面挨下,幽深的双眸笑了起来,拉着陆执江颠倒了一下姿势,仰头看他,握着他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明知本座会还手,执江看来是在欲擒故纵。”
陆执江见他笑起来,就生了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一片冰凉的东西从他脊背滑下,“啪”的一声落在了他的后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