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迟呼吸平缓, 听着像是又完全睡熟过去了,傅邵易正式起床前,盯着对方的睡脸看了好一会,先是亲了亲他的前额,然后放慢动作下了床。
陈士卓有工作需要跟他当面汇报,便一大早亲自拿着昨天准备的好几份文件过来给傅邵易签字,还蹭了顿早饭。
在餐桌上,陈士卓也不急着在这一会汇报工作,见谢非迟不在,问:“谢先生还在睡?他脚好多了吗?”
“恢复得挺好。”傅邵易回答,“下午我带他去陆嘉培的中医朋友那里做一下护理。”
至少他感受到的疼痛日渐消减了。
“那是去一趟比较好。”陈士卓点点头,“毕竟崴脚可大可小,我下午尽量不找你谈工作。”
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位boss专门说了这个行程,就是在明说自己下午有段时间不能处理工作了。
用过早饭,陈士卓又在傅邵易家里的客厅汇报和讨论了近于一小时的工作内容。
工作渐渐多了起来,证明傅邵易接下来的日子又开始有得忙了。
这几日傅邵易能在家里照顾谢非迟,确实也是事情赶上巧了,刚好是他每次周期性头痛过后固定要合理安排让工作松散几天的日子。
陈士卓跟傅邵易汇报讨论完工作也没有多留,收拾上签好名的文件直接离开了。
傅邵易拿起手机,本想着这一小时内谢非迟会不会醒了给他发了消息,然而一打开微信,对方的聊天窗口空空如也。
他立马从沙发上站起身往楼梯走去,他头部没有感受到任何程度的疼痛,虽然直觉谢非迟应该还在睡,可他总感觉似乎不太对劲。
快速回到房间后,一打开房门,谢非迟确实是还躺在床上睡着。
傅邵易大步走到床边,在看到床上的谢非迟时,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竟直接应验了,只见床上的谢非迟双颊泛着微红,眉间紧皱着,看着很难受。
傅邵易立马坐在床边,伸手碰了碰谢非迟的额头,感受到了烫得吓人的温度,跟早上醒来那会他检测到的体温简直天差地别。
“谢非迟!”傅邵易立马把人托起抱在怀里,语气着急喊了他一声。
而谢非迟依旧紧紧皱着眉头,呼吸开始有几分急促,看着更难受了,没能回应他。
......
北城第一医院。
在医生的诊治过后,傅邵易有些艰难地把一颗退烧药喂进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谢非迟嘴里。
谢非迟其实还是有些意识的,把药成功咽下去后,护士走进来病房给他输液扎针。
细针穿进皮肉血管时,谢非迟的手不由一抽一顿,好在傅邵易已经提前轻轻按着他的手腕,不然扎针的护士还真没能想到这个有些迷糊的病患扎起针来反应还会这么大。
进来输液的护士是一个女生,看着年纪不大,她见状默默抬头看了一眼傅邵易,眼前这位先生提前预知的举动倒是细心,但此时的神色却严肃得不行,也不知道是太过担心他怀里的人了还是其它原因。
诊治医生说谢非迟突然发烧,估计是崴伤脚后体内还积发炎症,导致身子虚弱免疫力降低,加上这个天气吹着空调就很容易中招。
诊治过后的结果虽没有多大问题,但谢非迟实在烧得太高了,听傅邵易这位家属话语间挺着急的,医生便建议他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留院输液观察一天。
护士交代了一声吊瓶要是快见底记得按铃,便离开了单人病房,走出去贴心地把病房掩上了,只留了一条缝。
谢非迟今天需要输三瓶吊液,傅邵易坐在病床上,让谢非迟靠睡在了自己怀里,他刚才已经交代司机去买些粥过来,但还没带上来。
傅邵易垂眸看着神色虚弱苍白的谢非迟,没直接把他放躺下,只希望等会他能张嘴吃几口,刚才空腹吃退烧药是不得已之举,因为谢非迟的体温实在烧得太高了。
今日谢非迟这一下,着实让傅邵易有些懊悔,懊悔自己不应该觉得谢非迟是单纯太累想多睡一会,不然也不至于让谢非迟快烧到四十度了自己才发现。
明明谢非迟都已经这么反常了,他却心宽得觉得没什么。
在看到谢非迟烧得没有意识开口回答他一次次喊他名字的时候,傅邵易的心里是真的慌了。
那一刻,他深刻感知到了昨晚谢非迟跟他说的心慌和没安全感。
有很多事情,确实不是他们能决定的。
从家里把谢非迟送到医院的途中,谢非迟呼吸变得很虚弱,傅邵易有一瞬间是真的害怕谢非迟再也醒不过来了。
哪怕及时送到了医院,哪怕医生说了没有太大问题的时候,傅邵易的那种心慌也没能压下去多少。
傅邵易脸轻轻贴着谢非迟还发着烫的额头,此时此刻不止面上,心里也很沉。
没隔多久,司机终于把粥送上来了,傅邵易轻声开口让司机帮忙把粥打开,热粥敞开放在病床边的桌子后,司机就先离开了。
傅邵易一手揽着谢非迟,一手拿着勺子搅了搅瘦肉粥,粥是新鲜出炉的,还在冒着热气。
谢非迟其实烧得很难受,闭着眼睛没能睡着,傅邵易语气完全近于哄的方式喂着他吃,好在他都迷迷瞪瞪张口吃了。
虽然吃得很慢,但至于还能吃掉三分之一。
热粥一下肚,少了一个空腹难受的因素,退烧药估计也开始起点作用了,谢非迟状态看着缓过来了一些,抬着头睁开眼睛看了几秒傅邵易,带着微弱的气音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又折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