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发消息不代表他原谅虞帜了。
跟虞帜说话也不代表原谅虞帜。
命令虞帜给他当司机也不代表原谅虞帜。
总之,什么都不代表原谅虞帜,他不想原谅就不原谅。
虞帜欺负他,他都记在小本子上。
今天小区楼下的灯怎么没亮?
张小茂站在灯盏底下,朝上望了望,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黑暗中猛然蹿出来一条鬼影,框住他腰身,将人迅速掳到阴影中去。张小茂的手机啪地掉到地上。
“救!……”张小茂的呼喊没有出声,男人强硬地将准备好的毛巾塞进他嘴里。
“老实点!”男人低吼,张小茂大大的瞳仁颤动。
“唔唔!”
男人粗哑的嗓音道:“看来你也认出我来了……”他把冷厉的白刀子贴到张小茂吓得苍白的小脸上。
“你不该惹我,知道吗?”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小你就不该惹我。”
刀子一下下拍在张小茂柔嫩的皮肤上,他拼命地躲开,卫光泉却将他的脸扭过来:“脸真嫩啊,给那些有钱人当婊.子爽不爽?”
“挺有本事,”卫光泉往地下狠狠啐了一口,“你那有钱的糖爹召集了一个律师团来搞我,下个月要把我送进去。”
“一群人模狗样的玩意儿!”
卫光泉把刀子抵在张小茂的侧颈,享受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小娘们,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知道你亲爹亲娘一个傻一个疯吗?知道你是他俩的小贱种吗?”
卫光泉说:“咱们才是一样的人,从那座大山里出来,一样的贱。你不能有钱就忘了本。”
“你记得吧?”卫光泉说,“孤儿院里吃的本来就少,一人分一碗都不够,有时候要吃两顿残渣剩饭。那种恶心的感觉,我到现在还记得,你记不记得?”
他拽着张小茂的头发,“谁都不能忘!”
谁都不能爬出去!他自己被漩涡卷进去,却不允许任何人出逃。他们应该一样卑贱地活着,谁都不应该改变这一点!
“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家,”卫光泉声音颤抖,“因为已经被遗弃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就是命你知道吗?”
“爹娘死了的人,永远不会有家。”卫光泉把刀子直直顶在张小茂的腰后。
“你听到没有?!”
张小茂哽咽着点头。
“没事,弟弟。”卫光泉用脏毛巾把张小茂脸上的眼泪擦掉,“这辈子苦,下辈子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投个好胎了呢。”
“所以我今天特意来找你,带着你投胎啊……”
卫光泉扼住张小茂的脖子,迫使他仰面朝上,刀尖一厘厘逼近。
“别动——”
黑夜里,猝然响起一句磁性男声,裹挟着冷风和威压。
接着,是一管黑洞洞的枪口。
卫光泉勒住张小茂,面目狰狞,霎时举起刀子:“我看你想他早点死!”
砰——砰——砰——
卫光泉高举的手掌和膝盖上瞬间中了三枪,双.腿支撑不住身体,陡然跪下。他搂住张小茂的腿,用另一只手攥紧刀子,试图往他身上刺,被虞帜一脚踢断了胳膊,刀子掉到地上。
虞帜一手将张小茂搂过来,一手举枪对准地上的卫光泉,逐渐后退,直到卫光泉因流血迅速昏迷。
虞帜将枪收起来。
“小茂。”
张小茂浑身僵硬,虞帜把他嘴里的毛巾丢掉,拍着他苍白的脸颊。
小茂的眼睛含泪地望着他,已经吓得不会讲话了。
第30章 小猫,你可以吃红烧猪蹄,哈呜——!
私人医院里, 凉爽的风带起洁白的纱帘。
张小茂躺在病床上,细瘦脆弱的手腕连着吊瓶。虞帜轻轻握住他手心。
医生说只是惊吓过度,等病人醒来,需要做好心理上的抚慰。
可他的宝贝仿佛憔悴了一圈, 像受了重伤的小动物, 尽量蜷缩起身体。
虞帜想起昨天晚上小茂紧紧地抱着他, 只一个劲流泪的模样, 心都要碎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虞帜亲了下张小茂的手心, 起身去了阳台。
谁都没有想到取保候审,且有相关人员监督的卫光泉能悄无声息地从家中溜走, 并且准确找到张小茂的住址。也许他已经筹划了许久,只等待一个机会。心中有恨的人无所顾忌。
“不要让他在里面太好过……”
虞帜攥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好似吹出一股阴冷的寒风。
“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补充能量的葡萄糖注射完, 虞帜叫来医生拔针。
张小茂还在睡觉,没有醒。
虞帜知道在卫光泉这件事上, 张小茂其实参与不多, 甚至没有过多反击。
可是宝宝, 虞帜抚摸张小茂温热的脸蛋, 这世界上有太多无缘无故的恶意了。
他甚至想要张小茂一辈子不要碰触到这些恶意。
从他决定领养张小茂,到张小茂被他带回家,这其中绕了一个大圈子。
花费了几乎三个月的时间。
虞帜并没有直接领养张小茂,他先是找到一对合适的夫妇,令他们前去山村孤儿院多次拜访,继而假意相中张小茂。
办理相关领养手续时, 身份登记的却是另一对只有虞帜知道的秘密家庭户口。
最后,处理好这其中的一切, 虞帜才将张小茂领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