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叶南白俯身向前想去解,却被他揽住,“我来。”
秦苛没解过舞鞋,拽开鞋带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叶南白觉得有些好笑,“没事的,随便解开就好。”
“嗯。”秦苛这么应着,手上动作依旧很轻,托起他的脚裸将带子解开,将袜子往下拉了一点,眉头皱得更深,“都红了。”
“不行,我们现在去医院。”
“哎,不用。”叶南白道。
秦苛暼了他一眼,“当然要去,有点严重了,得去看看。”
叶南白不想去,两次被亲进医院已经进到有阴影了,而且现在他没什么心情,只想回家。
于是他眼巴巴望着秦苛,“我想回家。”
他语气像在撒娇,秦苛顿了顿,重新将他的袜子调整好,“好,我们回家。”
“要背还是要抱?”
叶南白主动伸手,“要背。”
背人秦苛有经验,他熟门熟路地将人背起,可刚想走就被人戳了戳后背,“我还没换衣服。”
“回家再换?”秦苛道,“回家我帮你换。”
叶南白张了张说不出话,搂住他的脖子,含糊地应道:“……嗯。”
好在舞蹈室里边常年放着件薄外套,叶南白披在后面,刚好挡住一身舞蹈服,不会那么显眼。
秦苛是开车来的,但不是早上那辆,叶南白注意到便顺嘴道:“你换车了?”
“嗯。”秦苛道,“这辆是我的。”
同样价值不菲,叶南白忽然想起上回他提起下次不再开韩风许的车,那时叶南白还以为他随口说说的,没想到他这么认真。
叶南白觉得他有点幼稚,但又愿意顺着他,轻笑道:“你也很有实力。”
秦苛唇角上扬,“嗯。”
两人回了小公寓,途中秦苛去了躺药店,买了两只药膏。
小仓鼠一见两人回来瞬间变得活跃,在笼子边缘跑来跑去,秦苛将叶南白放到沙发上,拍了拍笼子道:“今天不能出来。”
秦苛熟门熟路地从冰箱中拿来冰袋,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脚放到自己腿上。
秦苛的手很好看,小腿被他握着的时候,叶南白觉得有股热意一直从小腿蔓延至心脏,但他没有缩回来。
凉凉的冰袋轻轻触及患处,很好地中和了那阵热意,叶南白忍不住缩了缩腿。
秦苛抬眸看他,“疼?”
叶南白摇摇头,“有点凉。”
秦苛就笑,用手去撮冰袋,捂凉才将手放到他的脚踝上,“这样好点了吗?”
叶南白一直都知道他很喜欢自己,但这两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秦苛不止是喜欢他,还很珍视他,不论做什么,都会把他的感受放在第一位。
“嗯。”叶南白心底麻麻的,但脑子却很乱,秦苛越是这样,就越让他无法忽视陈医生的话。
没办法治,也就是说,以后他和秦苛接吻都会晕倒……昨天晚上,秦苛还说想吻他。
他觉得很对不起秦苛,他本来可以和一个正常人谈恋爱,正常地牵手、拥抱、接吻……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连触摸他都得思考这样做会不会有事。他每个动作越是小心,叶南白心里就越难受。
若是和秦苛在一起之前知道的就好了,那他肯定不会选择和秦苛表白。
秦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他忽然没了动作,垂着眸,眉头紧缩,眼底透着层掩盖不住的忧伤。
“怎么了?”秦苛凑到他面前,“愿不愿意告诉我?”
每次都跟哄小孩似的,他的语气听得叶南白更难过。
他抬眼对上秦苛的视线时,眼泪毫无征兆地渗了出来,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秦苛一顿,“很疼吗?”
叶南白觉得丢脸,胡乱抹了把眼泪,他其实很少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秦苛面前总是忍不住。
本来想说没有的,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很疼。”
心里疼。
回答是这么回答,但秦苛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他帮人擦拭去挂在眼睫上的泪珠,轻声问:“为什么难过?”
“我……”叶南白没想到他能看出来,一时磕巴说不出话。
秦苛握住他的脚裸轻轻按着,“放松。是因为扭伤了难过,还是因为……难过了所以才扭伤。”
他像个心理医生一样循循善诱,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叶南白的心理医生。
叶南白沉默片刻,“不小心走神了……才扭伤。”
那就是后者,秦苛心道。
“在难过什么?”秦苛又问。
叶南白挪动身体,朝他凑了过去,察觉到他的意图,秦苛也停下手中的动作,帮他调整好位置。
叶南白朝他伸手,秦苛便将人一把抱到腿上,“这样好点了吗?”
叶南白将头枕在他肩膀上,“嗯。”
“知道了。”秦苛道。
可是知道什么了又不说,叶南白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忍不住问:“知道什么了?”
秦苛:“我不知道。”
“……”叶南白被逗笑,“什么啊……”
秦苛抓住他的手,“没什么,你笑了。”
叶南白:“……”
经过这么一出,叶南白心情确实好了一点点,他酝酿半晌,终于道:“秦苛,对不起。”
“什么?”
“我今天……问了陈医生关于晕倒的事情。”叶南白顿了顿,“他说,我这个症状好不了,我可能一直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