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语戛然而止,姐弟俩面上微顿,叶北晴收起了挂在嘴边的笑,叶南白眸色微敛。
两人的目光齐齐定格在置于墓前的鲜花上。那花浸在阳光底下,鲜活明艳,看样子放这花的人刚离开不久。
只是这花又突兀又多余,叶北晴翻了个白眼,动作迅速地将花拂到地上,生怕那花赃了墓碑。
“没事啊,妈,我马上帮你擦干净。”她边说边将上边沾到的水珠花瓣清理干净。
叶南白捡起花,也跟着道:“嗯,我拿去扔掉。”
在这件事情上两人倒是一条心,默契且火速地处理完,也默契地没有再提起那束花。
祭拜完母亲,两人一块吃了午餐,接着叶南白说下午有课,要先回学校。叶北晴想送他,他没让,自己打车走了。
他确实往学校的方向走,不过不是去上课,他回了后门的出租屋。
叶北晴问他到了没,他点开摄像头拍了小仓鼠给她看。
叶南白:到了
叶南白:早上忘记喂墨墨了,先回来喂它
叶北晴:那可饿坏啦,多吃点多吃点
叶南白将手机调成静音,换了套衣服回屋睡觉。
每次祭拜完母亲,脑海中总会闪现一些当年事故发生时的情景,怎么都挥之不去,很影响状态,所以他每次都得留出时间来调整。
当然这件事连他的心理医生都不知道,更不用说叶北晴。
叶南白一觉睡了很久,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摸起手机一看,上面躺着两条消息,都是下午三四点发过来的。
一条来自他的舞蹈导师,说她从林语那儿知道他昨天又发作了,来问问他好点了没。
叶南白回了信息,接着去回林语的。
林语:叶南白,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叶南白:怎么了?
对面回得很快,叶南白怀疑她一直在等消息。
林语:也没什么,就是我舍友本来说好要陪我去给我男神送药的
林语:谁知道她男朋友突然来找她,然后我就找不到人陪我去了
林语:啊啊啊我真是太怂了,一个人不敢去
叶南白的关注点在“给我男神送药”上,所以没有马上拒绝。
叶南白:给秦苛送药?
林语:是啊是啊,你昨晚没看到最后不知道,他后半场跟泄了气一样,还一直在揉手
林语:今天早上偶遇他的时候,还看到他手上贴着膏药!!
林语:我男神手受伤了球赛可怎么打呜呜
对面一直在弹信息,叶南白却不知道怎么回。
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秦苛没跟他说实话,可叶南白没纠结这个,他在思考秦苛手受伤会不会跟帮他挡球有关系。
那球能飞那么远,冲击力肯定也不小,徒手接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叶南白回过神来,发现林语在问他能不能陪她去。
叶南白:我现在在学校,你什么时候要去?
-
不知道林语哪来的消息,说秦苛他们今晚还在怀大体育馆练球。
但今晚不是比赛,打听到小道消息的人也不多,没什么人。
林语走前面,环视了一圈体育馆,鬼鬼祟祟朝叶南白招手,示意他可以进来。
叶南白不懂她为什么这样,也跟着她放缓了脚步。
林语看见了道:“你不用学我,我就是紧张,怕被发现另有所图!”
叶南白心道这么走路看起来更像心存不轨,但他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人不多,前排便空出了许多位置,可林语不像昨晚那般光明正大,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叶南白没意见。
秦苛实在太扎眼,叶南白不用怎么找就寻到他的身影。
果然如林语所言,球传不到他的时候,他会轻轻甩一下手,甚至按压手腕。
“你说他怎么这样啊?手受伤了还练球,不休息怎么能好呢?”
林语说的正是叶南白心中所想,但他转念一想,觉得秦苛或许是真的喜欢篮球吧。
就像他跳舞一样,有时候脚扭伤了也会忍着痛偷偷练习,否则就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一整天都没什么精神。
好在秦苛也没打多久,下了场后接过别人递给他的水,仰头喝了起来。
他仰头喝水时,面部曲线在灯光下的勾勒下,显得异常流畅深邃,喉结上下滚动,手臂的肌肉曲线流畅精致,看起来很有力量。
但他身上又没什么汗,相比于运动后的热气烘烘,反倒被水染上一丝清凉感。
是一种舒适又畅快的感觉。
叶南白想到了一首华尔兹舞曲,轻快悠扬的旋律在脑海中过了一小段,他莫名觉得秦苛很适合跳这支舞。
秦苛没有发现坐于角落的两人,或者说,他压根不敢想叶南白今晚也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和韩风许互相揶揄了两句便往更衣室走去。
牧阳也不打了,拉上韩风许跟在他身后,他们要去吃宵夜。
看着人要走,叶南白赶紧提醒林语去送药,可林语依旧很怂。
她朝叶南白眨了眨眼以示弱小:“他们要去更衣室了,我一个女孩子不能进去,人美心善的南白,你能不能帮我去送一下?”
叶南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雷到,嘴角不自然地抿了抿。
良久,就在林语以为他要拒绝时,他道:“我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