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凝视着卯崎栗的眼睛，恍若试探一般，缓缓、缓缓凑近她。
    直到两人的嘴唇近乎相贴的时候，他抿抿唇，轻声开口问她：“……可以吗？”
    太宰出声时，眸色有些沉，却带有几分克制，仿佛只要卯崎栗摇头，他便会止住这个，几乎已经能算得上是吻的吻。
    他在履行之前那个儿戏般的承诺——如果她讨厌跟他接吻，他会好好忍耐。
    卯崎栗没有回答。
    太宰的吐息又软又烫，较她方才在卫生间里感受到的还要湿软上几分。他看她的眼神，也是宛若呼吸般柔软绵长的，浸着几分惑人的柔光，眸色绮丽，很是勾人。
    她真的拒绝得了他吗？
    前几次她尚且拒绝不了，更遑论，知道与他接吻是什么感觉的现在。
    卯崎栗选择主动迎上太宰的吻，咽下对方抛来的诱惑与饵料。
    在她迎上来的瞬间，太宰指尖精准按在手柄的按键上，退回到游戏机的主界面。
    刹那间，这一隅角落猛地安静下来，只余下两人的呼吸声、唇舌交缠的吮吻声、衣物轻微的摩擦声。
    先前没能付诸行动的吻，落到实处。
    这个吻，带着初夏时柠檬汽水儿的味道，同时也是少年少女的情难自禁。
    -
    交换完漫长的深吻后，卯崎栗垂着眸子，任由太宰将她抱在怀里，像安抚她似的，轻轻抚摸她头发。
    她靠在他怀中小口小口地喘息，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没能完全从适才的吻里回神。
    也不知道是卯崎栗从未有过的主动刺激到了太宰还是如何，他亲得有些凶。
    他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应允一般，不像前两次那般收敛，反倒带着些少年气的冲动，颇有几分步步紧逼的味道。
    结果便是卯崎栗招架不住他这个攻势，只能瘫软在他怀里小声喘气——她在接吻上不像他那样能无师自通，学得慢慢的，更不要说仅有的两次里……她慌张得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接吻时都做了些什么回应。
    卯崎栗红着脸，本能地抿抿唇。然而，上唇与下唇贴合之时，唇间隐隐传来酥麻难耐的快感，就连舌尖也残存着方才与
    弋
    对方交缠时的愉悦，叫人不自觉地便软了腰。
    单薄的睡衣布料将对方的体温传过来，互相一点又一点煨着，有些烫，却很舒服，也很让人安心。
    太宰落在她发顶的力道很轻，像是哄小孩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头发。
    卯崎栗没忍住往他怀里拱了拱，好遮掩自己通红的脸和耳朵，却惹来他不住的轻笑。
    她能感受到，太宰胸膛因为笑而产生的微颤，她头顶又飘着他略带哑意的低笑。
    这一切的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
    卯崎栗嗅着鼻尖属于太宰的气息，放在他身前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他睡衣。
    接完吻后的温存……
    ……这样，不就像是，他们正在交往一样吗。
    什么嘛，他们明明……没有在交往。
    她今天晚上，本来是想跟他告白的，结果……
    怎么会没忍住就跟他接吻……这还叫她怎么说得出口。
    就好像她是，为了跟他接吻，馋他身子，才跟他告白的一样。
    ……色令智昏。
    虽然，虽然她大概，应该，也不是不馋他身子……
    会想跟喜欢的人亲近，很正常吧。
    所以她才拒绝不了跟他接吻。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宰君……对她的吸引力，越来越强。
    这种混杂着略微熟悉的，与以往稍显不同的陌生感深深地吸引着她，引着她朝他靠近。
    无法自拔。
    明明还没有向他告白，却沉溺在对方的吻当中。
    这样，是不行的吧。
    卯崎栗半阖着双眸，缓缓吸气，又缓缓吐气，让鼻腔中充满太宰身上的气味。
    但是今天，至少今天……让她再放纵一次。
    估摸着卯崎栗的情绪应该平稳下来了，太宰状似不经意般开口问她，“要喝汽水吗？”
    他这话多少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意思，却叫卯崎栗舔舔唇，想到方才从他口中尝到的、与她近乎相同的柠檬汽水的味道。
    “……嗯。”
    卯崎栗闷闷地应声。随即她便感受到，太宰原本在抚摸她头发的手停下动作，他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拉了些，好去够在她身侧的汽水。
    拿到汽水递给卯崎栗后，太宰松开抱着她的手，竟也没好意思多看她一眼，便丢下一句“我去一下卫生间”，就此抽离。
    卯崎栗那声微不可闻的“好”落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清。
    卯崎栗双手捏着手中的汽水瓶，指尖搭在略显冰凉的瓶身上，没有动作。
    太宰君，果然是体贴的人。
    就算这个吻，算是她主动的，他也……
    之后，一定要找时间跟他说清楚才行。
    绝对、绝对不能像今天一样，忽然就……
    卯崎栗抬起手，揉揉自己滚烫的脸颊，默默将汽水瓶子贴到脸上，好叫她的脸能快些降温。
    不过太宰君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游刃有余，让人不容易摸清他的想法。
    也是因为他一直保持着那样的态度，所以她才会不确定的嘛。
    笨蛋太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