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锦年左右看了看。
老爷子四个孩子都在,各自为营。
郑锦年的威慑于这些人是不小的,他进屋来,满场子没人再敢骂声,连彼此的争斗都自动歇了。
倒是陈三,郑锦年当初一巴掌甩过去,说要将陈家这位三叔赶出陈家的陈楚此刻有些颐指气使。
这些年,他和赵萍关系不和,有生意上的牵绊,又加上郑锦年有意偏袒赵萍,所以他们俩一直离不了婚,长久来都是属于夫妻间各玩各的。
现在赵萍出了这么大的事,陈楚倒像是出了口恶气。
郑锦年目光从陈楚面上移到陈荣夫妇俩身上,陈家大太太此刻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擦着眼泪哭个没完没了,尽管竭力收着声。
而另一头,陈四夫妇俩也没见落得好处,陈四媳妇脸上挨了好几个巴掌,他俩共同的儿子,闹出祸事的陈归则在一边低头沉默不语。
郑锦年问陈四太太:“脸怎么了?”
四太太默默拿着手帕擦眼泪:“大嫂,大嫂打的。”
郑锦年便又看向陈荣媳妇,这位坏脾气的大太太觉得打人是有理的,蹭得站起身:“我就是要打她,她儿子敢坏了我儿子的婚事,我给她两巴掌那都是轻的——”
陈荣将人拉着坐下,面上不好受:“少说两句吧。”
郑锦年被伺候着坐到了老爷子寻常坐的那张椅子上,管家奉了茶,他喝了两口。
众人都不明白他意思,各自秉着气。
一旁一直在看戏的陈家老二,连郑锦年都要唤一声姨妈的陈台烨,她旁观一切,心思都写在脸上,满屋子里的人,她谁也瞧不上。
她和郑锦年一直不对付,但她不像其他人,她可不怕郑锦年。
郑锦年喝完一盏茶,让汤嘉丽把整理好的报表递给陈四。
“瑞德酒店亏账8千万,陈归三个月前找陈殊借了一笔钱补上亏空,四舅,这事你知不知道?”
一句话在屋里掀起一阵风浪,在每个人心口都炸开了锅。
郑锦年看陈四表情就知道他是不知情了。
陈归面上出现惊恐,惧怕和不可置信,他向他爹疯狂摇头,一场家庭内斗的戏码马上开演,陈四给了陈归一个巴掌,郑锦年呵声。说话阴阳怪气。
“你们陈归到底还是有本事,玩女人他挺有一套,瑞步的股价被他玩的跌了几个点,我看既然这样,在学校当老师都屈了,搞特权嘛,那么喜欢搞,不如去从政?多光宗耀祖,还是咱们家第一个走政要的厉害人物,老爷子是不是都得夸你。”
郑锦年讽刺人不说脏字的,陈四父子被他说得脸都抬不起来,可郑锦年向来不喜欢管闲事,要是管,怎么都是死招。
他伸手,让汤嘉丽又递了份文件。
“前几天我去香港谈合作,在日华晚报逛了几圈,与她们主编一见如故,志趣相投,这不,四舅,人我给你带回来了。”
陈四不明白他意思。
郑锦年不再说废话,面色狠厉下去:“四舅,你也不是就陈归这么一个孩子,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你自己掂量,就一个季度的时间,瑞德的财务还不能平账,那对不住了,这酒店的管理权我要收回来。”
郑锦年目光望向那处的陈台烨,陈二眼底精明的眸光一瞬闪动。
郑锦年如她的愿:“酒店毕竟一直是姨太太打理的,管不好,你就还到姨太太手上。”
满屋子又炸开了。
陈四太太现在顾不上什么酒店不酒店,她听郑锦年话里的意思,人都给带回来了,她疯了:“锦年,你说的是谁?什么孩子?”
“香港回来的,还能有谁。毕琪。”
刹那,众人好像都想起那个孩子。
那孩子,老爷子是不认的。
场上无声。
郑锦年朝赵萍看去,面色不耐烦,赵萍稳声,心思沉静,许诺:“锦年你放心,我这一房的事,这个月我能处理好。”
外头有声音响,下人说大少爷回来了。
郑锦年起身:“就这些事,大房留下,其他人各自散了吧。”
陈殊被郑锦年拉到书房聊了一个多小时,出来后,郑锦年带着汤嘉丽离去。
一场家族危机在郑锦年这里仿似不是什么大事,汤嘉丽陪在郑锦年身边,见到他做事的果决,他处理事情来,不慌不忙,,打蛇永远只打七寸,不管事再多再杂,他总是有条不紊。
废话不多,训人也懒得训。
让汤嘉丽觉得,这样的事,郑锦年好像见得太多,处理的太多,已经见怪不怪。
陈殊浑身湿透,从书房出来后,陈荣夫妇守在他身边,想听他一句准话。
他妈哭哭啼啼的,乱了分寸。
他爸还是那样,眼神盼着、候着,等着他拿主意。
陈殊被扶着,又跌回座里,腿发软。
郑锦年狠起来,有些话说得很重。
但陈殊只捡紧要的说:“锦年,锦年说了三件事。”
“哪三件。”
“一件。我这个婚不能退。我和岑敏要是联姻不成,他不会手下留情,会将我赶出陈家,还要将我……从族谱上彻底除名。”陈殊哭笑不得。
“第二件。限我借出的债务8千万于1个月内追回,倘若追不回来,他要启动司法程序,以涉嫌职务侵占,经济犯罪,给我判刑。”
“第三件,我从子公司调回去了,锦年给我安排了新职位,现在是公关部市场部门ceo,这场由三房四房带来的负面舆论,股价跌破一系列危机交由我来处理,处理的好,下一步,便让我去财务部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