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据卑职的探查,当夜有近三百余名刺客潜入围猎之地,若没有奸细,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躲避层层巡卫。”
“莫非圣上亦是如?此怀疑?”
霍冀神?情迟疑,视线看向苍白面色的栖亲王,明知自己身为近臣,当保持中立,却?还是和?盘托出应:“是。”
岑栖探手轻拢住身上披的外衣,秀美眉目微蹙道:“霍将军,本王建议你不要抓刺客活口,否则恐怕会有麻烦。”
“谢栖亲王好意,但卑职必须要奉命行事。”霍冀其实能感觉到策划行刺大案,背后多半是皇室成员。
兴许到头来,女帝会又一次的包庇皇室,说不定还迁怒知晓太多的自己。
岑栖见此,不再多言,心想?圣上对三皇女的猜忌心越重,那么对自己就会越松懈,如?此并?不是坏事。
而且霍冀如?果?抓到刺客,那她跟三皇女就更不可能联盟。
从深林里回到京都宫殿,岑栖卧床休养近半月,除却?御和?殿的侍官来看望慰问?几回,女帝并?未亲自来访。
至于被夸赞英勇的柳樱,亦得到御赐令牌,风头正盛。
柳樱宝贝的把玩令牌,侧身坐在榻旁唤:“姐姐,明明已经康复,怎么还要休养?”
岑栖依靠矮榻软枕,掌心翻看书卷,慵懒应:“现在朝局混乱,自然能躲一日是一日。”
“姐姐,女帝赏赐的这块勇士令牌有什?么用?”
“具体没什?么用,只是一种封赏嘉奖,并?无任何?实际任职官卫。”
岑栖抬眸看向少?女掌心的令牌,没好说,其实就是口头表扬的一块牌子而已。
柳樱却?不懂美人姐姐的话外音,乐呵呵的咬了下?金牌应:“姐姐,这可是黄金哎!”
岑栖见状,哑然失笑的应:“所以呢?”
“所以,肯定很值钱呀!”柳樱眉眼弯弯的笑道。
“你啊,真?是个小财迷!”说罢,岑栖自顾翻看书卷,暗想?霍冀在深山里追踪半月,应当快要有消息了吧。
荆棘林间,射杀动静不停,黑衣刺客尸首横列,霍冀提剑跃过山坎,从容不迫的逼近道:“你逃不了!”
剑锋出鞘,霍冀刺中逃跑的刺客左腿,鲜血飞溅时,应声?倒地。
紧随而来的官卫立即给刺客扣押枷锁,中年女子气息急促,目光凶狠看向霍冀道:“你要杀就杀!”
“放心,押送京都自有你的死法。”霍冀毫不避讳目光的说着,剑锋轻挑她身侧的佩囊,“来人,带走!”
“遵令!”官卫成队押送穿过林间。
霍冀步履缓慢的行进?,掌心拆开佩囊查看物件,竟然是围猎布防图!
一行人快马入京都,夜深时分霍冀进?宫复命。
女帝查看呈上来的图纸,眉目阴沉道:“犯人,可曾审问?交待?”
“回圣上,她只说是收钱办事,但卑职发现她是京都口音,而且似乎并?不是十二王谋反的死侍。”霍冀低声?迟疑应,围猎巡卫图纸可不是外臣就能探听得知。
“此事你不必追究查证,让三皇女负责!”女帝眼露杀心的看向霍冀,制止她的猜测话语。
现在十二王已经处置,谋反大案必须要坐实!
“臣遵令。”霍冀见此,忽地怀疑圣上或许早就知行刺谋反一案,否则就不会突然让自己增防护卫。
这桩牵连十二王的谋反大案,背后之手,或许并?不是霍冀猜的皇室,而可能是女帝!
霍冀无声?退出御和?殿,满面阴霾,脑间回想?死伤无数的围猎宫卫,就连王公大臣亦是心惊,如?果?真?是女帝一手操办,简直就是蒙骗天下?人!
那自己方才的设想?言语,无疑是在女帝的杀心边缘徘徊。
这么多年霍冀对敌生杀,一直都将生死置之度外。
可女帝却?让霍冀感觉到不可捉摸的危险。
十二王曾是女帝潜邸时的部将门客,更是亲信,竟然就这般无端设计冤枉灭族。
那自己和?霍氏一族,他日又会在什?么时候成为弃子呢?
深夜里惶惶不安的并?非只有霍冀,还有急诏入宫的三皇女。
御和?殿内幽深寂静,三皇女岑杍跪拜在殿内,不敢轻举妄动。
烛火摇曳变换,无声?之中,威压弥漫,侍官入内更换烛灯,亦不敢抬眸观望。
彻夜不眠,黑夜渐露曙光,眼看离上早朝不过半时辰,三皇女跪了大半宿,双膝疼痛难忍。
从内殿出来的女帝,缓缓迈步走近,阴沉目光看向本以为最是沉稳性情的三皇女,将图纸扔置地面道:“昨夜京都尉霍冀抓捕到刺客首领,她的身上搜出围猎巡卫图纸,你作何?解释?”
三皇女看着图纸标注,连忙解释应:“圣上,她是臣派去执行命令的人手,但是那夜行刺人数远超出臣的布置,所以臣怀疑另有人从中作乱!”
女帝于殿内顿步,视线看向三皇女质询:“这场计划只有你与朕二人布置,难道怀疑朕泄露消息不成?”
“臣不敢,只是臣绝没有谋害圣上之心,还请明鉴。”
“若朕不明鉴,此时你已经身首异处!”
三皇女闻声?,惊出冷汗,不敢动作。
女帝迈步走近三皇女面前,暗想?她若非身怀毒心,那就是蠢笨如?猪,所以才泄露如?此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