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石用力抱着他,低吼一声后没忍住在他肩上咬了一口,然后将手伸进水里,道:“我帮你出来。”
可不能就这样翘着下楼去看儿子。
夏小曲没有理由拒绝,靠在了他的身上,这次他没有故意折磨自己,很快就弄好了。
“我先下去看看小崽,你自己收拾一下。”
夏小曲比划完火急火燎地换上干净的衣裳,然后走到浴桶边捧着他的脸亲了亲他,接着眼神往那儿示意,打着手势道:“今天你自己弄吧,我不帮你了。”
“嗯。”
程天石闷闷地回着,然后拿过了夫郎刚换下来的衣裳闭上眼捂住口鼻,另一只手也伸进水里动作起来。
“爹爹,爹爹,要爹爹……”
越靠近一楼房间小苕儿的哭声越明显,夏小曲心慌地跑进去,看见了趴在舅舅怀里哭得满脸通红的儿子,连忙比划着问:“怎么了这是?”
随后一点儿不敢耽误,赶紧将儿子抱起来轻轻拍着哄。
曲郎君一脸的愧疚,道:“我带他去找冬冬玩,后面他困了我就把他放在了冬冬的小床里,没多久冬冬醒了要喝奶,屋里又没人我便出去叫,结果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冬冬就开始嘬他的手了,都是我不好。”
夏小曲听完抓起儿子的手腕一看,果然白白嫩嫩胖嘟嘟如藕节一般的手腕上这会儿多了一个红印子。
小苕儿拼命甩着自己的手,口齿不清地告状:“弟弟,坏坏,打打,爹爹,打打。”
程天石倒完了水拿着木桶回灶屋的时候正巧听见,便走进去拍着手要抱儿子,温柔地问:“怎么了这是,弟弟怎么坏坏了,欺负我们家小苕儿了吗?”
夏小曲指着儿子手腕上的那块红印子给他看,程天石顿时心疼得不行,忍不住道:“臭小子,嘴劲真不小,看给啃成什么样了。”
然后抱着小苕儿亲了亲他,哄着:“儿子别哭啊,等以后弟弟长大了爹给你报仇,爹都给你记着呢。”
小孩子的伤心都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曲郎君拿了块酥饼给他后他就不哭了,还挂着眼泪鼻涕就开始笑,用那几颗小乳牙咔咔咬着酥饼,掉了不少渣渣在他爹身上。
夏小曲拿帕子给儿子擦擦小脸,然后将那些能捡得起来的酥饼碎渣都扫到手心里,再熟练地倒进了天石的嘴里。
一晃眼又到了三月,这天夫夫俩约好中午在面馆吃饭,结果恰好收到了师父寄来的信,便当众打开来看。
年前天石托人送了信过去,没有说他们几个被关的事,只着重讲了董忆寒要办商会,然后将好处一一列了出来,李二回信说很不错,头一次狠狠夸了他们,也顺带着赞了一把潘青青,说他以后大有前途,还让他们把生意往呦呦镇拓,这样以后来往就更方便了。
小曲和天石倒是想往那边走,可是现在他们还没有那个能力,只能等两年再说了。
书院预计要等下半年才能完工,天气渐渐热起来以后夏小曲闲着的时候便和舅舅五姑一起煮绿豆汤给他们喝,里边还放了不少的糖,又甜又清凉,大家都喜欢,干劲也就更足了。
小苕儿两岁的时候天石开始教他认字,小家伙依旧没有改掉奶声奶气的腔调,走路不软趴趴了说话倒是一直都软乎乎的,还跟他橙橙姐姐学了个鬼灵精,累了不想认字的时候就开始撒娇,抱着夏小曲说:“爹爹,崽崽困了,要睡觉觉。”
如果夏小曲不在的话就找舅公,要是舅公也不在,他就会拉着程天石撒娇:“爹,崽崽累,崽崽要爹抱抱。”
一开始程天石还想装作严父的样子直接拒绝,可是他真的不行,谁家老父亲能拒绝一个乖巧伶俐,软乎乎还奶香奶香的小哥儿抱着你的胳膊说要爹抱抱啊,他根本拒绝不了。
那么小一只趴在自己胳膊上,他的心跟雪团似的要化开了,更何况小家伙也很会长,跟他爹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程天石完全没办法拒绝他,对他也生不起气来,只想好好宠着。
一场秋雨洗净了逐渐枯黄的树叶,夏小曲和舅舅他们在屋里忙活着,小苕儿便自己跑到外边去接屋檐水,被前来帮忙的高娘子给吓着了。
“小苕儿,接了屋檐水手要坏掉的哦,一会儿没有小手手了可不要哭哦。”
小苕儿得了一惊,忙将手背到身后去悄悄擦干净,撇着嘴眼圈红红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橙橙便跑上去拉着他的手呼了呼,道:“好啦,给你吹了一口仙气,小手手不会坏掉啦。”
“尊,尊咚吗?”小苕儿带着哭腔,连话都说不明白了,直到看见姐姐点了点头他这才破涕为笑,拉着橙橙欢呼,“姐姐素仙女!”
高娘子看着他俩玩得开心也就没管,明日是书院封顶落成之日,他们几家商量了一下还是打算按照建房的习俗在书院楼上撒高粱团团,图个喜庆和吉祥。
夏小曲他们在灶屋里忙着做的就是这个,说是叫高粱团团,其实在他们村子里那个团团不是用高粱做的,而是糯米打的糍团,小小一个圆溜溜的,拿回家放火上烤一烤就能膨起来,再多烤一会儿还会炸开,蘸上豆面十分好吃。
除了小糍团还有一些花生瓜子,一小袋一小袋地分装起来,到时候站在楼上往下一撒,寓意着此后日子越来越好。
得知抱月村要撒高粱团团后来的人不少,一部分是为了蹭吃的,一部分则是为了看看那所传说中的书院,就连董忆寒都穿着官服带着几个衙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