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可节外生枝,小惩大诫即可。”
谢县令也觉得最近的自己挺倒霉,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事少规矩少, 还能捞到不少油水,因此他也没了升迁的念头。
只是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公主出逃一事竟和他们这小镇子有了联系,那煞星跑哪里不好非要跑这里。
朝廷对此很是重视,直接让太子赶往此处。
县令听到消息后心跳都为之一停,枫国谁人不知太子清正廉明, 对恶人绝对不会包庇。
这些年他这县令可没有闲着, 欺男霸女的什么肯定没有, 但收人好处纵容他人如此行事这是有的。
擦擦头上冷汗, 县令见谢立亭还是一张臭脸,又只能忍了脾气劝着:“立亭兄应是有要事需要处理吧,犯不着为了几个刁民动怒。”
被人好言好语哄着, 谢立亭忍了下来,只是看县令这个模样,莫非还有些他不清楚的事情, 他眼珠子一转,与县令勾肩搭背:“县令大人的面子我怎敢不给, 今日冲动了些,不知您晚上有空否?”
县令知道他肯定是想打探消息,谢家有靠山他知道,可谢老太爷死后,那些幕后的联系工作都是谢步亭在处理,谢立亭被排除在外。
就这样,两人一边聊着一边离开,很快街上又恢复了正常。
牧晚正安慰着亓静姝,阳天晴见这样子也不好上前打扰。
“出去走走吗?”
戚云舒向阳天晴发出邀请,阳天晴见她眼睛都被蒙上,一看就是不方便逛街的样,反正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做蛋糕还差些材料,趁现在正好去买了。
将鸡蛋篮子交给谢铁牛保管,阳天晴拉住戚云舒的手往前走,她还是用那带着调侃的语气说:“你眼睛看不见,可不能放开我的手。”
戚云舒:“……”
人潮并不汹涌,戚云舒也不是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
掌心温暖,可是很久没有人这样拉住自己的手往前走,她不由得生出几分贪恋,于是轻轻回握。
只是她是如此小心,虚虚握着,害怕被另一只手的主人发现。
日子过得紧张劳累,戚云舒虽觉疲惫但是不敢停下来,只有这个轮回还让她喘了两口气,一切都在掌握的同时还多了许多趣事。
这种改变也不知是好还是坏,或许某一天眼睛一闭一睁,她又踏入了新的轮回。
陪着阳天晴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听着她熟练砍价,又见她与摊主闲聊时会笑得很大声,从外头来看简直就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
戚云舒挺佩服她精湛的演技,明明内心苦涩非常,外表却截然不同,戴着面具过活应该也很累。
对阳天晴的感情很难说,因为她知道了对方苦涩悲痛的童年,或许是产生了那么一点同情,因此很多时候她选择了宽容。
轮回多次,却还是改变不了心软这个坏毛病,所以她当上皇帝也不会是最好的选择。
眼前一片黑暗,戚云舒任由阳天晴拉着走,最后像是来到了某家客栈。
这是当时约定好落脚的地方,她听到了文竹的声音。
阳天晴看着一路上都很乖的戚云舒有些诧异,她本以为这人会冷漠甩开手,然后跟着她走。
推开房门,阳天晴让她坐在凳子上,随后小心取下她蒙眼睛的布条。
阻碍消失的那一刻,戚云舒看见的是阳天晴的笑脸,虽然上了妆,可唇边的酒窝依旧盛开,而在对方的眼中她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戚云舒莫名有种被人掀了盖头的错觉,她心跳稍乱,又垂了眼眸掩盖自己的情绪。
将买来的东西放在桌上,阳天晴发现自己身体越来越好,单手提这么多一点也不累。
处理好一切后阳天晴又坐了下来,她伸了伸懒腰,感慨一声:“唔,这逃亡的日子是不是太过悠闲了。”
戚云舒抬眼看她,“或许紧张的人就牧晚和文竹。”
牧晚想要翻案,文竹这小丫头是单纯没见过大场面。
说起正事来,阳天晴就忍不住叹气:“案子太久,怕是很难找到证据。”
紧接着她又笑了起来,“不过若是不去还原案件真相,公主应该有直接翻案的手段,我猜你有能力直接定了这案件的结果。”
戚云舒看着她眼中的揶揄诚实点头,“确实,不过若是我这样做了,和那些人有何不同。”
阳天晴敲敲桌子,静室中的这几声响特别抓人耳朵。
阳天晴在回想今天的事,那县令与谢家明显是一伙的,被放过的原因只可能是朝廷派人过来。
派的这人暂时还不知道是谁,不过自己这一行人的行踪应当是暴露了的。
今日亓静姝的行为也有些反常,妆容褪色可以说是汗水的问题,可阳天晴偷偷试了,普通的水是无法擦去这层伪装的。
若是亓静姝有问题,那她和皇后估计脱不了关系,今日故意露馅估计有什么打算。
根据原著推算,与皇后有利益冲突的势力只有戚云舒和恭王。
大胆猜测,若是这谢氏兄弟是恭王手下人,亓静姝今日暴露就是想让恭王和戚云舒争斗,这样就能让失去丞相支持的太子得以喘息。
若不是如此,今日一切都是皇后一方设好的局的话……
阳天晴笑了,她觉得挺有趣的。
戚云舒看着她沉思的模样,又读出她内心所想,忍不住心中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