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感觉,那再回去被捅一刀?”安凌云从来不会惯着他,哪怕是现在。
司听曜:“……算了,突然感觉有点痛意了,估计是延迟发作。”
“别开口,好好捂着,不要让血流出来太多。”
“血流出来多了,会怎么样?”
“你会死。”
“我死了,你会伤心吗?”司听曜职业使然,最擅长的就是刨根问底。
安凌云的眼眶红了一圈,似是氤氲着一团水汽,听到他吊儿郎当的问话,微微偏头,逼退了眼中的潮意,克制着嗓音中的歉意,冷冰冰地回应道。
“你死了,听瑜会伤心,她伤心,我就会伤心。”
司听曜听到她的回答,感觉伤口更疼了,他用力压制着疼痛,目光依旧侵略性十足地凝视着她的脸,毫不示弱道:“你就不能直接伤心吗?偏要扯上傻傻瑜?”
“你是她哥哥,我母亲和余阿姨是好朋友,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要是没了,我伤心很正常。”
“安凌云,你就偏要为自己的心动找个理由?”
被直呼大名的女人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稍稍抬眸,视线从后视镜的倒影中掠过,压着鼻腔中浓重的酸涩,故作冷漠地反驳道:“我没有。”
“你没有吗?刚才刀子捅进我肚子的那三秒,你可是流了眼泪的。”
“你被我牵连,意外受了伤,难道我应该无动于衷吗?”
司听曜浅哼了一声,刚想调整一下坐姿,就被腹部皮肉的抽动打回了原位,疼得他泪腺里迅速分泌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不过还好,他的右手随时准备着,眼眶中一感觉到热意,他就抬手擦去,动作又快又娴熟。
绝不可能让安凌云看见他的半点儿眼泪。
“无动于衷?安凌云,是我忘记了,你最擅长的就是无动于衷!”
“嗯,既然你早就认清我了,又何必多问这一句。”
司听曜感觉自己的伤口要裂开了,纯粹被安凌云给气的,他的左手用力了几分,梗着脖子,中气十足道:“好好好,是老子多嘴,是老子活该!”
“你不活该,是我的原因,让你受伤了,我很抱歉。”
“嗯?所以呢?你要补偿我吗?”
“你想要什么?”
“你!”
司听曜回答的极为坦然,像是提前演练了无数遍,就等着女人主动提起。
在安凌云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贪欲。
后者受不住他炙热如火的注视,不自在地动了动腰身,不客气道:“不可能的,华国的法律规定了,买卖人口违法。”
“没关系,我是专业的,我可以找到法律的漏洞。”
安凌云对外精明善言、强势独立,但在司听曜身上,她从来没有在言语上占过上风。
因为,司听曜太坦诚、太真挚了。
真诚到她不忍心说出拒绝的话,更不忍心用残忍的谎言伤害他。
她想,以她现在的情况,是不该把炽热如暖阳的司听曜扯入黑暗的。
但她又实在贪恋这份温暖。
其实,最坏的是她。
“你可以要求其他任何一切,只要我有。”
“其他任何我都不要,我只想要你,我为了你受伤了,你可以以身相许的。”
“不可以。”可以,但不是现在。
司听曜咬牙切齿地威胁道:“你完蛋了,安凌云,等会儿让司听瑜知道我受伤的原因,她肯定会伤心的,除非,我是为了她未来嫂子受的伤。”
“我可以给听瑜还有叔叔阿姨道歉。”
女人的态度极其诚恳,司听曜就立马怂了,懒洋洋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保护你,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其他人无关,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是受害者,我没有以此威胁的意思,你拒绝我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能承受住。”
他一服软,安凌云也不好受了,只好生硬地岔开话题,低声问道:“你不疼了?”
“疼,但没老子的心疼!”
安凌云:“……你安分点。”
“这几年,我还不够安分?”司听曜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落在身侧女人的脸上,谴责的情绪像是化为了实质,簌簌的往她脸上、身上扫射。
他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铁石心肠的女人!
长那么漂亮,嘴巴比铁都硬。
不对,还是她的心最硬!
快十年了,他连条缝儿都没砸开,跟黑洞似的,捂都捂不热。
安凌云转着方向盘,沉默的没有回答。
司听曜越想越气,头发丝都透着一股子怒火,最后,干脆伸出五个手指头,开始一件一件细数她的罪行。
“安凌云,你给老子听好了,也就是对你,老子有这么多的耐心,这么多年了,我是不是遵守了承诺?”
“是,你遵守了承诺,但我……”安凌云还没说完,就被男人高声打断了。
“你可别但了,我还没说完呢。”
“……行,那你接着说。”
“你说给你几年时间,让你去成就一番事业,我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去港市打扰你?”
“是。”
“天杀的,你知道这么多年来,老子有多少案子在广市开庭吗?离得那么近,就因为你一句话,我从未逾越半步,只敢在入关处坐个半小时,连见你一面都不敢,你自己说说,我做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