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注意到了。
他蹲下身子问小世子：“不唱歌了？”
小世子板着脸说：“唱累了啊，不唱了，没意思。”
南溟从怀里取出一包点心：“吃不吃？你姑姑做的。”
小世子继续一本正经：“不太饿，没什么胃口。”
南溟道：“现在我们要去确认下，你爹爹的计划成功了没有。等下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如果饿着肚子的话，我怕你会没力气。”
小世子感受到了男子汉之间的尊重，他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吃吧。”
接过糕点，吃了两口，他又重重叹了口气：“为何姑姑只给你糕点，不给我？”
南溟暗暗懊恼，一时嘴快，加了“你姑姑做的”五个字，让小家伙又觉得被忽视了。
他思忖怎么安慰小家伙。
还没想到安慰的话，小世子拍了拍南溟的肩：“我现在明白了，实在太难吃了。南叔叔，你也真是不容易啊。”
南溟：“……！！！”
愣了一下，他问小世子：“真的很难吃？”
小世子用力地点了点头：“难以下咽。”
南溟取了一小块他原先珍而藏之、不舍得吃的点心，放入嘴里。
额……
他一口咽了下去，垂死挣扎道：“其实也还好。”
小世子用“你的违心我看得懂”的眼神看着南溟：“南叔叔，你是个好人。”
南溟：“……”
风澹渊听了一路，没忍住笑出了声。
南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以后你儿子自己哄，老子再不哄了！
白夔又飞了一会，风澹渊示意它放慢速度。
“南溟，归墟大陆的出入口差不多就在这附近了，但你看火苗。”风澹渊指了指骨盏。
南溟细看，只见火苗并未往偏向任何一个方向，直直对着天空。
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意见一致。这是否意味着：应龙骨感受不到归墟大陆出入口的烛阴之力？
“再确认下。”风澹渊凝神催动“沧海录”。
浩瀚的“沧海录”带着昆仑钺之中的神之力，遍布了方圆十里，若此处有另一重空间，出入口必定出现。
风澹渊对小世子道：“小羽，看看周围有没有空间的出入口。”
小世子挺起小胸脯，斗志昂扬道：“好！”
睁大眼睛，小世子仔仔细细地看，绕了一个圈，又绕了一圈，一直绕了三圈，仍是什么都没瞧见。
小世子的斗志垮了，小胸脯也挺不起来了：“爹爹，我什么都看不见。”
“确认？”风澹渊声音难掩激动之意。
“真没有啊……”小世子很失落，他都帮不到爹爹和南叔叔。
风澹渊收回了“沧海录”，嘴角勾起，笑容明艳。
南溟亦是同款表情。
风澹渊慵懒坐在白夔背上，长长呼出一一口气，如释重负。
南溟道：“回去喝一杯？”
“好啊。”风澹渊一口应下。
小世子又懵了，为啥他都没找到空间的出入口，爹爹和南叔叔还这么高兴呢？
第一千九百三十二章 爹爹，吃饭了吗？
在回去喝一杯之前，还有一桩事要做。
送白夔回东海边的祭坛。
小世子是第一次见到远古祭坛，小嘴张得大大的，一副大开眼界的样子：“爹爹，这就是白夔住的地方吗？好漂亮啊！”
小手指向不远处：“那是什么呀？”
风澹渊回他：“白夔先祖的骨柱。”
小世子眨了眨眼睛，又道：“它们是在守护这里吧。这里一定是它们很重要很重要的地方。”
风澹渊颇有些意外，小家伙竟能猜到。
他温柔地摸了摸小世子的头，说道：“嗯，这是白夔很重要的地方。”也是爹爹和娘亲很重要的地方。
白夔在小世子面前俯下身子。
南溟解释道：“它说带你去看看骨柱。”
小世子眼睛一亮：“真的吗？”
风澹渊轻抬手指，一道“沧海录”涌出，将小世子送上了白夔的背。
小家伙跨坐在白夔背上，迎风飞向高耸入云霄的骨柱。
南溟望着远处伸出小手触碰骨柱的小世子，往事重现，画面重叠。
“天虞，这是你们九黎的祭坛吗？好壮观啊！”娇俏的少女仰望高高的骨柱。
“你想看一看吗？”那时的天虞还是青涩的少年。
“好啊！”女娃笑靥如花。
天虞召唤了白夔来，女娃惊讶万分：“这就是小蛇长大后的样子吗？”
天虞笑着点了点头。
他背后竹筐里的小白探出脑袋，愤怒地吐了吐舌头：说了很多遍了，我不是小蛇，我是白夔！我很凶残的！
女娃跳上了白夔的背，朝天虞伸出手：“一起呀！”
天虞握住她的手，亦上了白夔的背。
白夔载着两人朝高高的骨柱飞去。他们的身后是崇山峻岭，而前方则是晴空万里。
岁月如洪流，于无声无息之中，将一切掩埋。
只是，也许某一年某一天，那被掩埋的地方，会抽长出新的嫩芽。
那是过往的痕迹，亦是崭新的记忆。
*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与白夔作别之后，风澹渊打开九州山川通道，三人重回北疆边境。
小世子累了，由风澹渊抱着，呼呼大睡，口水湿了自家爹爹肩头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