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神情微凝,沉声道:“属下了解。”
离开前,他斟酌着补充了一句:“城东祁家祈斯玄也去了,不过见的是肖颖儿,应该是谈合作的。”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病床上,陷在被子里的女孩微蹙着眉,似乎昏睡中十分不安,微湿的毛巾轻柔地在她脸上脖子上擦拭。
“夏小梨,天天净我伺候你了。”
男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似轻嘲的抱怨,又仿佛是亲昵的调侃。
夏小梨不安地动了动,热乎乎的脸颊压住了刑赫野坚硬的手背,依恋地蹭了蹭。
“爸爸……奶奶……”
含着哭音的嗓音细软,尾音稚气未脱,像有化不开的忧愁。
手背被一滴热烫的泪水濡湿。
刑赫野眸中幽沉如渊,凝视着夏小梨紧蹙的眉心,手没动,手臂上蜿蜒性感的青筋毕现。
过了许久,病房里响起男人十分随意的低语。
“夏小梨,别打工了,我送你回去上学,行不行?”
“你奶奶的病,我也帮你解决。”
“你爸爸……”
像是遇到了某些困难,一贯我行我素桀骜嚣张的男人,话顿了顿。
“你爸如果真去世了,那你就别想了。以后不欺负你了,干脆继续留在家给我当老婆,怎么样?”
……
“还有,祈斯玄那个花蝴蝶是个白痴,你少搭理他。”
……
第75章 恩人呐!
窗外夜幕降临,雨一直下。
vip病房内,暖光温柔。
夏小梨侧脸压着刑赫野的手,渐渐安稳地睡熟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坐在医院标配的高脚小圆凳上,别扭地伸着一只手臂,另一手拿着手机处理接连不断的事务,压在掌心的脸脸肉突然一抖。
他立即转头看向床头。
夏小梨眯阖着眼,晃晃悠悠爬起来了,就要探脚下床。
刑赫野拦住她,“做什么去?”
“尿尿,我要尿尿……”
头昏脑涨的夏小梨揉着睁不开的眼睛,迷迷瞪瞪小声嘀咕重复,十分着急地要下地。
“……”
刑赫野飞快搁下手机,一手摁住夏小梨差点回血的左腕,将吊瓶架子拉过来。
这才勒住后腰将还没清醒的小姑娘拎下地,踩在鞋子上。
“穿上,带着这个。”
接着,手利落一推,“自己去。”
说着让人自己去,长腿却控制不住跟在后面,抱臂面无表情地倚在没关紧门的厕所门边。
我刚跟这小迷糊蛋说了以后继续当我老婆?
撤回!
哗啦啦——
冲水声响起。
夏小梨闭着眼,如释重负地轻舒一口气,推着吊瓶架子,迷瞪瞪挪到洗手台,沁凉的水冲到手心上时,她被冷得一激灵,天灵盖都被冲清醒了。
她瞪大眼,看着镜子里穿着病号服的自己。
!!!!
我刚刚说了什么??!!
“嘿嘿...刑先生,我们怎么来医院了。”夏小梨尬笑着走出来。
刑赫野回头侧眸瞧她,歪起一边唇,笑道:“尿好了?”
……您礼貌吗?
夏小梨装傻听不见,推着马上要打完的吊瓶,绕过故意取笑自己的坏男人往外走。
“哎呀,天黑了,去见我奶奶么?晚点我还能去摆两个小时摊,十一点半前一定能到家的。”
铁血打工仔刚退烧,行程立马又安排满了。
刑赫野盯着飞快往外溜的小身板,暗自来气:摆摊摆摊,摆死你得了夏小梨!
索性就在同一家医院,方便得很,刚想好以后不欺负人的刑三爷屈尊去了心内科病房。
只不过,刚打照面,夏小梨那七十岁的老奶奶拉着她就要扑通给他跪下磕头,整得一整个病房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刑三爷长腿往后一个急退,甚至有种自己是山土匪,正在欺负老弱妇孺的错觉。
夏小梨见老板脸要黑了,忙搀着奶奶坐回去,小声说:“奶奶!不是说好了不能这么夸张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老板不喜欢这样儿。”
陈明英睁着一双浑浊老眼,望着这位高大英俊的男士哎哟哎哟地不停感谢。
抽空拍拍孙女,小声问:“乖宝,这真是你老板?”
夏小梨以为是哪里露馅了,“是、是啊!怎么了?”
“长得比电视上的大明星还好看啊……”
陈明英惊叹连连,又激动地握住刑赫野的手,慈祥地拍拍摸摸,双眼含泪:
“年轻人长得这么帅,心地还这么好!多谢你啊!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我们黎宝幸好遇到了你这么厚道热心的老板……”
“好了好了,奶奶。”
夏小梨眼疾手快,立即把老板的玉手解救出来,可千万别生气啊祖宗。
刑赫野面色僵硬地扫一眼自己的手,不着痕迹地退开了一步。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
“不不不!恩人救了我的孙女儿,这是天大的恩情呐!“
头发花白的老人家又抓着孙女的小手直掉眼泪,年纪大了,又身体不好,忧思忧虑的,情绪一上来,就收不住。
“我可怜的乖宝,以后你一个人,叫奶奶怎么放心啊,奶奶还没看到你结婚生子,没有人疼你,奶奶死都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