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一条文字消息,迟迟没得到回复的叶妙青生怕夏小梨被传说中桀骜狂肆的刑三爷撕了,毕竟男人离开的时候真是脸色黑如锅底啊!
[宝!你没事吧!没被咔嚓了吧!]
没被咔嚓,正在还债。
伴着身后不远处男人听着不太清晰的优雅英伦腔,夏小梨握着笔尖开始记账。
8月5日收入:
早餐店:55
跑腿:23
陪诊:125
家教:100
摆摊:1850
支出:
医院扣费:5179
上月护工费:7500
舅妈:800
吃饭:15
交通:7
材料费……
夏小梨看着上面的数字,肩膀垮了垮,无声长叹一口气。
负气般把本子重重合上。
有时候穷得真的很想做假账。
骗骗自己也行。
坐在客厅正中的刑赫野余光不经意往右边扫了一眼,顿住,又移回去盯着纤细的背影。
眉心微蹙。
怎么又蔫了?
刑赫野的会议意外的长,夏小梨身心疲累不堪,美丽的夜景看没多久,就被太过舒适宁静的环境勾得眼皮不停往下沉,很快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女孩身上套着男人宽大的黑色衬衫,衣摆直接遮到膝盖上方,袖口卷了好几卷,露出来的手腕和双腿白皙纤瘦,细得轻易就能扼断了。
娇小的身躯侧着蜷靠在沙发里,细眉轻蹙着,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高大颀长的男人站在旁边,低眸沉静地看了一会儿,视线移向女孩方才一直正对着的夜景,眸光淡淡。
京城自来繁华迷人眼。
他抬脚转身回卧室,经过温控系统面板,随手把客厅的空调温度调高了。
经过衣帽间时,脚步又一顿,折进去拎了一件东西出来。
夏小梨在睡梦中感受到温软的包裹,她蜷了蜷身子,小手摸索着攥住了羊绒毯的一角。
刑赫野的视线在那细白的指节上停了一瞬,脚下没再停留,抬手啪地关掉了客厅所有的灯,径直回了卧室。
夜色深寂,暑热消散了几分,窗外繁华夜景也陆续拉灯打烊了。
咔。
一声轻响。
卧室门被人甩开,男人裸着上身,顶着毫无睡意的俊脸,大步往客厅走。
占地500平的超级大平层,从卧室到客厅的距离称得上遥远。
男人所过之处,小灯自动亮起来,一路照到客厅最右侧落地大窗的小沙发上。
女孩还维持着之前蜷缩的姿势,缩在毛毯里,倒也睡得沉,像是一只对入睡环境毫不挑剔的流浪猫崽。
令人羡慕得牙痒的睡眠质量。
刑赫野俯身将她连着毛毯拦腰抱起。
夏小梨似有所觉,眉宇间不安地蹙了蹙,但随着刑赫野稳稳的走动步伐,她被轻晃着,脸颊贴住男人温热的胸膛又睡熟了。
清浅的呼吸恰恰拂在心口。
刑赫野被挠得心尖掠过一抹痒意,正想将人弄醒自己走,垂眸却注意到夏小梨眼睑下的一团乌青。
这随地入睡的本事,还能熬出这等规格的熊猫眼,这几天偷鸡去了?
手上的重量,轻得跟猫崽没差。
吃不起饭吗?钱都花哪去了,瘦成这样。
男人眉头嫌弃地蹙起,心里的挑剔一句接着一句,手上却不自觉抱得更稳,再次回到遥远的卧室。
一路自动亮起的小灯,随着屋内蔓延的静谧无声,全部悄然熄灭。
……
夏小梨睁开眼,盯着眼前饱满白皙的胸肌,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她抬起眼看见男人削刻般的下颌线,被朦胧睡意笼罩的记忆渐渐回笼。
只是……
我怎么到床上来了?
而且……
五感知觉渐渐回归,肌肤无间相贴暖热滑腻。
夏小梨呼吸一紧,终于后知后觉感受到一直抵在小腹上异常的触感。
杏眼越睁越大,甚至所有神经末梢都齐齐聚在了那块皮肤上,仿佛被一把上膛的枪顶住了。
夏小梨脑子出走,惊得双手一推,整个人从男人手臂收拢的怀抱里脱出来。
她翻身往反向打滚,在薄被里滚得晕头转向都还没抵达下床的彼岸。
“夏小梨,你找死?”
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蕴着浓重的起床气,夏小梨立马停住,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趴着装死,侧耳听动静。
……又睡着了?
她脑门蛄蛹蛄蛹,悄悄探出头去,和手臂撑在身后半坐起身满脸不爽的刑赫野正正对上了视线。
夏小梨立马躲避,视线战术性下移。
嗬——!
她震惊地盯着正大喇喇立正站岗耀武扬威的大旗,倒吸一口凉气,昨晚她可死活闭着眼没敢低头,什么也没看见。
第一次亲眼长见识的杏眸,瞪得圆溜溜,吓得都忘记移开眼了。
男人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看。
“。”
黑眸微沉。
?怎、怎么更生气了……
又不是我弄起来的……
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夏小梨两手揪住被子,悄悄蛄蛹着跪坐起身,烧红的小脸礼貌地朝外扭着,恨不得把脖子扭断了。
“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出去了,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