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往身后指了指:“你可以去我来的路上再捡几个。”
桐野警官:……有时候同事太靠谱会显得我很没用。但没关系,肯定是他有问题,不是我有问题!
……
地下教堂。
虽然出了亿些岔子,但行动还算顺利,在这座刚刚有无数警察、侦探和小学生踩点的教堂,降谷零叹着气抓住了一位非常谨慎但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可疑人物。
被抓住的人知道天琴座和六分仪的代号,八成跟隐修会有关系,不过这已经不是今晚的重点了。
金发的公安警察回头,看到被从山洞里捞出来的一群侦探、凑在一起的小学生、被同事拷住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可疑人物*n,还有表示自己什么都没做的银发少年,再次叹气。
他先问黑泽阵:“你不是说不会出来吗?”
黑泽阵别开视线,声音很平稳地回答:“酒店被人炸了,我没地方去,就来找你了。”
他们站的位置没有人,准确来说,降谷零也不打算让路人知道他的身份,黑泽阵也不想掺和小学生的热闹,所以他们是在地下教堂的祭坛这边。
降谷零说,是这样吗,那你看着我说话,你每次拒绝交流的时候都不看人。
墨绿色的眼睛看过来,黑泽阵说没什么事我就去找赤井玛丽和她的儿子了,你这边没什么需要我的。
他转身就要走,背后却传来了降谷零的声音:
“黑泽先生,你猜hiro为什么不在?”
“……”
啧。黑泽阵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他连今晚都没能逃过。他想无视问题继续往前走,但降谷零抓住黑泽阵的手臂把人拉了回来。
“有人顺着我们故意留下的线索找到了酒店,hiro带人在附近埋伏,不告诉你确实是我们的计划,这点我道歉,不过我们做了足够的计划保证你的安全。但是,爆炸发生前hiro去救你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你根本就不在酒店。”
黑泽阵不说话了。
降谷零把手臂搭在银发少年的肩上,看人完全没有反应,还特别自然地摸了摸银色的长发,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黑泽先生,告诉我,那时候你在哪里跟我通的电话?hiro已经找你很久了。他、很、生、气。”
……
羽田秀吉没能打中那个银发的男人,对方的敏锐程度出乎他的意料——不,应该说是擦中了一点,但没能把人打晕。
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原本想要反击,看清他的一瞬间,表情有微微的变化。
“你醒了啊。”
对方反而不急了,甚至慢悠悠地点了根烟,好像羽田秀吉完全没法给他造成伤害一样。
当然,事实恐怕的确如此,羽田秀吉对自己的战斗力很有数,三个他加起来都打不过妹妹,更不用说别人了。但对方就在楼梯口,要是他不做点什么的话,也没法从这里出去,只能说是赌输了而已。
话虽如此,他却意外地觉得这个陌生的男人对他并没有敌意,起码以他的观察能力和直觉来说都是这样。
“你是谁?”
羽田秀吉谨慎地问。
那个银发男人笑了声,指了指另一侧的地面,给他看被打晕在地上的人,说:“我不是绑架你的人,那才是。”
羽田秀吉这才看到他之前的视野盲区,那里有几个被昏迷不醒的人,看起来好像也是被闷棍敲晕的。
啊……
真的吗?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直觉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羽田秀吉把撬棍立在墙边,拿着还挺沉的,反正这样东西在手上他应该也打不过对方,看那边几个人的情况,衣服都整整齐齐,估计是被一瞬间放倒的。
他重新打量着那个银发的男人,终究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就问:“你是来救我的?为什么?你这几天一直在跟着我吧?”
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又笑了声,才说:“我只是去看你下棋的,不是跟着你。”
不,他的目的肯定不是这个。
羽田秀吉几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来找他另有目的,包括今晚来救他的事也是,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
他顿了顿,很快调整好了语气,说感谢你来救我,请问你知道我被绑架的原因吗?
银发男人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才语气随意地说:“别想太多,你只是被我家的孩子牵扯到了。”
他家的孩子?
羽田秀吉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赤井玛丽给他看的照片。照片上不但有这个男人,还有小银哥——小银小时候的模样。所以他被绑架跟小银哥有关?那小银哥现在会不会有危险?
他还在想,那个银发的男人就往他的方向走来,说:“他没事,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别人。”
“你是说……”
羽田秀吉还没看清,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就跟他擦肩而过,然后抬手把他给打晕了。
“你自己。”
赤井务武看着倒下的自己儿子,叹了口气,弯腰去把人扛起来准备带走的时候,楼梯的方向却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枪上膛的声音。
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赤井秀一就站在楼梯口,他出现的时候毫无声音,瞄准那个假扮了黑泽阳的男人,冷静地说:
“放下他。”
第099章 鹤鸣于日落时分
空旷的空间, 半面窗户,向下的楼梯,不远处的仓库, 以及另一侧的展厅。整个美术馆都非常安静, 只有维持空气循环的机器的噪音。
这里是秋田市立美术馆。
赤井秀一从某位不甘心的前同事那里得到了地址,就往美术馆的方向来, 甚至比在公园附近的赤井玛丽到得还早点。
他进入美术馆的时候发现这里安静到可怕, 就连应该巡逻的保安都没有,或许有人用什么手段把他们都调开了。想到琴酒那样一反常态的语气,赤井秀一也能猜到他是遇到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难缠对手,还特地问了:
“你手里明明有人吧。让我跑来跑去……只是报复?”
“不是。”
不是吗?所以让我绕着秋田市跑了两圈的人是谁啊。赤井秀一想抱怨两句, 又觉得那个人不会听, 就只是笑了声。
但琴酒听到他的笑声后, 有点不满地给了他解释:“正在上学的学生、下班路上的白领、夜间闲逛的老人, 他们接到的是朋友的委托和长辈的要求, 平静的生活不会因此发生变化,他们也不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那还是挺温柔的——虽然把温柔这个词放在琴酒身上, 让赤井秀一都觉得自己和琴酒肯定有一个疯了。
“所以这种麻烦事就找我来做,我有点后悔答应你了。”
“后悔也晚了。”
他站在美术馆里, 周围一片寂静, 而他就在安全通道的内部打电话。他得挂电话了, 再往里就会被人发现。
赤井秀一决定用某件事来结束他们的对话:“我告知fbi会继续留在日本了。”
“告知?”
“只是告知。”
反正他都要辞职了, 大不了就是因为知道太多高层的秘密被fbi追杀,他都已经被追杀习惯了。就算是东躲西藏这种事, 人也是会习惯的。
他挂断电话, 往美术馆内走去。
十分钟前赤井玛丽通过初中女孩殴打犯人的手段得到地址,先通知了其他人, 才把犯人交到警察手里,然后往这里赶;不过最先来的还是赤井秀一。
没人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但赤井玛丽没能从犯人手里得到更多的情报,对方似乎只是为了钱财来的,而且联系不上他的同伙了。也就是说,至少幕后操纵这件事的人已经「离开」了。
赤井秀一无声地穿过展厅,正在想这么大的美术馆往哪里搜索,就听到远处、上方传来了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潜行上楼,就到“黑泽阳”打晕羽田秀吉的一幕。
接下来就是他果断地用枪威胁对方,两个人在月光下对峙的场面。
赤井秀一可以肯定,“黑泽阳”来这里没有知会过琴酒,不然琴酒不会让他来救羽田秀吉。但在没人知道的情况下,假扮黑泽阳的这个男人依旧来到了美术馆,所以他是绑架秀吉的人?
不,不像。
对方看起来太坦然了,而且琴酒说了对方是在针对他,“黑泽阳”清楚琴酒本人在哪里,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赤井秀一重复了一遍:“把他放下。”
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说:“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他蹲下来,把羽田秀吉放在地上,还帮太阁名人把头发整理好,才对着赤井秀一的枪口站起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什么危机感,似乎笃定赤井秀一不会开枪。等这一切做完,他才问:
“我能走了吗?”
此时此刻,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应该开一枪以示友好,但他妈先报了警,待会等警察来就说不清了,所以他的确没打算这么做。
那个男人看他没动,就指了指另一侧倒下的几个人,赤井秀一知道那应该是真正的绑架犯,“黑泽阳”没有恶意,起码对他弟弟没有恶意,但他还是没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很久,直到那个男人开始叹气,赤井秀一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想知道哪方面?”
“你和他的恩怨。”
这个「他」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是谁,毕竟在这里见面总不能是因为相亲相爱一家人,但赤井秀一话音刚落,那个戴帽子的银发男人就低声说了句什么,好像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那件事啊……与其说是我和他的恩怨,不如说是他和你的牵扯吧。你真想知道?”
他越过赤井秀一往楼下走。
“你妈要来了,我们换个地方谈。”
伪装成黑泽阳的银发男人,也就是赤井务武,暂时还没打算跟自己老婆见面。儿子就算了,反正十来岁之后就没再见过,能认出他的应该是秀吉,但秀吉对这样的他可没有多少记忆。
赤井务武就要下楼,却忽然顿住,因为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的女孩站在楼梯下,还狠狠地踩了一脚铁栏杆。
一声重响。
她失踪十八年的丈夫:“……”
她应该在美国的儿子:“……”
……
地下教堂。
降谷零拽着不让他跑,黑泽阵不想在一群警察面前跟boss大人打起来,僵持一会儿后,还是给诸伏景光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