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得看看,因此这段时日都不让女儿往隔壁去送吃食,就连铺子前面都不叫人来,而且上门的媒人越来越多,那小子不着急才怪!
早晨忙过一阵,得了清闲习惯性摸出烟杆出门,正要往门口蹲,与隔壁铺子门口蹲着吸烟的老汉对视。
“哎,老哥哥也抽啊!”
柏峻起身,笑道:“年轻时候没轻重,现在老了不来一口一整天不得劲儿。”
然后,两老头蹲在铺子中间隔墙的前面,吧嗒吧嗒吸烟说闲。
只是两人的聊天,可谓是驴唇不对马嘴,一个夸自家侄儿能干,一人支应铺子还得照顾小的,还能帮衬寨子……一个忆当年,说自己保家业如何艰难。
听来听去,柏峻算是听明白了,这人是担心女婿贪图他的家业,笑道:“听老弟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跟我这侄子还真有几分像。”
“唉,想当年三哥走时……”
柏峻说了一通当年八侄子带着弟弟妹妹守着亲娘的艰难日子,又感慨了回好事多磨,听得方老头直打哆嗦。
吸完一锅烟便起身进铺子,再听下去,他怕听到他跟阿松那小子八字般配的话。
柏峻望着人背影,默默叹一口气,给侄子说亲这事儿,他怕是完不成了。
第103章
回到铺子后院, 柏峻还在唉声叹气,毛氏嫌晦气,让他别拉着个脸。
柏峻一整天都在犯愁, 到傍晚的时候却出现转机。
柏青又带着三位同窗回来吃饭,额……当然这是其他人的想法。
于柏青自己是食言赔过, 于三位同窗是柏家那位炸肉排超好吃的嫂嫂又来县里了得去蹭饭。
因此, 四人一进院子,三人就奔向井边洗菜的谢烨,好不热情。
肉排早炸好了, 现在锅里正在炸丸子, 谢烨笑着催他们快去吃。
四人依旧是坐在柿子树下的石桌上, 不过石凳上多了蒲垫。
柏青还叫有金带着弟弟妹妹来一道,马氏担心自家孩子没轻没重惹恼县里大户人家的少爷,只道灶房还有将孩子拘在屋里。
见柏青一身青色圆领长衫,前襟处还绣了竹叶, 后脑勺扎了圆髻用同色布巾包着, 脸白手净, 马有金心里是羡慕的, 只是他也知道家里不可能送他来县里上学, 何况夫子也没夸他念书有灵性。
谢烨端着竹匾进门,见他看着石桌那边, 笑道:“你们年岁差不多,一起去玩吧。”
马有金摇了摇头, 坐在烧火凳上给灶膛添柴。
不知几时,柏峻坐在了石桌边, 跟一桌孩子说起话来。
见他愁眉不展,梁同窗热心地打听是不是遇到了难事, 柏青嘴快道:“三叔为我二哥的亲事愁呢!”
“这有甚愁的,二哥一表人才,也算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只要放出话,媒婆怕不得将你家门槛踩烂!”
“是呀,要是二哥没心仪的人,我舅家表姐年岁与二哥相当,回去我让我娘去舅家问问。”
这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三个同窗争先恐后表示自家有适龄的亲戚、族亲姐姐。
恰好现在他们正在学《礼记》,虽夫子还没讲到《仪礼》中的《昏义》、《聘义》,他们却非常感兴趣,还顺道打听柏家的聘礼如何走。
柏青脸都青了,道:“你们问这多做什么,又不是送往你们家的,瞎打听!”
“哪里是瞎打听了,我们明明是关心二哥的亲事。”梁同窗咬着肉排振振有词。
其他两人点头附和,“就是,我们是关心二哥。”说着还白了柏同窗一眼,好似他们这些外人都关心,柏同窗这个亲弟弟竟然嫌多事儿!
柏青气得拽过盘子,“别吃了,这是我大嫂给我做的。”
“哎哟,好好的怎么还摆脸子,咱们这不是人多集思广益给二哥的亲事出份力么……”
这边树下石桌上,几个孩子嘻嘻哈哈插科打诨,那面墙下的方老头却是着急了,甚至心里暗恼柏家不仗义。
如果是别的人家看好柏松,他也不会在意,这会儿在柏家的三个小子,个个家底比他家厚,若是真由他们回去牵线,亲事十有八九能成。
哎呀,方老头拍着大腿懊恼,早知道就松个口风给人留点念想。
王氏心里也恼,见他站墙根下不去看铺子也不帮忙,道:“铺子来人了快去看着点。”说完拎着簸箕在台阶上磕,声音大的像打人。
方老头没好气,“这会儿了哪有人,门都关了。”
这话,仿佛是导火索,直接点燃了王氏,“大白天的就关门,买卖还做不做了,万一要来人打醋,站巷子口一看就走,这铺子我看你也别开了,关门算了……”
隔壁院里突然传来吵架声,而且是犀利的女声,石桌上的五人停了话音,你看我我瞅你,间或看向院墙。
梁同窗皱着眉头听了一会儿,低低问道:“你们两家吵架啦?”
县里北城区这边宅院挤,东家灶房说的话西家炕头说不定就能听到,因此各家动静都小,何况是这前面带铺子的小院、
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鲜少有这般骂骂咧咧的,除非两家有矛盾,故意大声喧哗让邻居不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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